苏胭脚上的那双绣鞋做工极好,上头绣着精美的鸳鸯,水蓝色的缎料。上头坠着珍珠宝石,动起来环佩琳琅。
一袭对襟水粉色长袄,领口坠着一圈白毛。
月白长裙,裙摆处花枝缠绕,无处不精美。
等穿完,宋观止又取了件月白斗篷出来将她裹住,这才抱着她朝外走去。
出了屋子,一路穿过木质长廊,外头就像是宋观止说的那样,阳光极好。
等到了地方,苏胭才发现是一个亭子,四周围了一圈毡子,里头的炉子上煮着热腾腾的茶。椅子上都铺了厚厚的毯子,瞧着确实一派诗情画意,分外悠闲。
但苏胭可能是这段时间睡习惯了,被宋观止抱着,一路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等到了才悠悠转醒。
这才发现,宋观止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换了一轮,眼生的很。
“不问为什么?”
宋观止将她放到椅子里,拿了毯子盖住她的腿,低声问。
苏胭捧着热茶,闻言悠悠道:“为什么?”
如他所愿了,宋观止并没有多高兴。
他顿了下,走到苏胭旁边坐下,“今后这些就是伺候你的人,若孤不在,你就吩咐他们。”
“我还是习惯折柳。”
苏胭轻呷了口茶,慢悠悠的扫过去。
接着跪了一地。
“求不语姑娘不要赶我们走。”
苏胭听了低笑一声,她慢悠悠扭头睨向宋观止,“主子认为属下是个心软的人吗?”
拿这个来威胁她,让她最好不要管折柳的事。
那真是想太多了。
“呵……”
宋观止的手边是一壶酒,他倒了一杯,“天底下,真找不出比你更心狠的女人了。”
对别人心狠不可怕,对自己狠才是最可怕的。
试想一下,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若是她真的狠起来,这天地下还有谁能入的了她的心?
只这样一想,宋观止就莫名绝望。
“多谢主子夸奖。”
苏胭打了个哈欠,“那就让折柳来伺候属下吧,除了她,属下不信别人。”
跪在地上的众多下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一阵沉默,气氛压抑的令她们脊背发寒,头埋得更低。
良久。
宋观止注视着苏胭的双眸,“非要如此?”
苏胭勾唇,“决定权在您手里。”
到底要不要让折柳回来,全看他的意思。
女子浑身仿若无骨的靠在椅子中,懒洋洋的垂着眼,卷翘的眼睫好似羽翼。粉面桃腮,黛眉樱唇,养了这许久,从骨子里透出的妩媚气质越发浓厚。
她十指纤纤,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盏,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散漫了。
宋观止扶额,发现自己看着她这副样子,竟然生不起半分不满来。
认命的叹了声,“行,都依你。”
说罢,他微微抬手,“来人,叫折柳来伺候。”
彼时,折柳正窝在厨房的后院洗碗碟,冬日的水冰凉刺骨,这才没几天,她的手指都长出了一块块的冻疮。
她本是殿下身边的大丫鬟,如今失宠,立马受到了不少人的打压。
这些脏活累活,别人不愿意做,便全部都丢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