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川将浑身发软,一双眼睛愣愣无神的和书喜推进了春暖等人的怀里,神色冷静道:“姐姐们,和总管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说罢,他脚一抬就推开了门。
春暖等人愣了。
“渡川——”
却根本唤不回他匆忙的脚步,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未央殿的大门再次被关上。
“唰……”
渡川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
他屈起手臂,将匕首在手臂上擦了擦,郑亮的匕首上反射出一双漂亮,却格外阴鸷的眸子。
他的身影飞快,越来越近,听着寝宫之中,传出男人压抑着的粗喘之声。他眉目微敛,眉宇之间戾气渐浓,寒冰覆上他那张如画的面庞,越发衬的他妖异森冷。
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披了一层人皮作为伪装。
听到脚步声,正在喝茶的苏胭挑挑眉,回眸看去。
只一眼,她徐徐笑开了。
“渡川?”
略微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笑的动人心魄。
“你进来做什么?”
女人发髻凌乱,两颊带着自然的红晕。眼底的泪意与恐惧,早就不知道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懒洋洋地靠在桌子边喝茶,不远处的床榻处,帐子微微轻颤。
饶是渡川心思再深沉,此时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愕然。
他又喜又慌,手中的匕首‘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随之他也跪到苏胭的身边,红着脸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裙子,“主子……”
“别装可怜,”苏胭轻啧一声,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怎么?你拿着匕首进来是想做什么?弑君?”
被猜中心事,渡川的小脸更红了。一双圆润的眸子里闪烁着水光,他一抿唇颊边的两只酒窝就陷下去了,可说出口的话却恶狠狠的,“他、他若是胆敢欺负主子,奴才就亲手杀了他!”
少年的面庞线条柔和,每一个线条都漂亮的恰到好处。
殿内昏暗的光线下,他一张缱绻艳丽的眉眼明明灭灭,好似鬼魅。
言语间凶相毕露。
“嗤——”
苏胭手臂搁在桌子上,垂眸笑看他,“那你怎知这就是欺负,而不是本宫一直所期待的呢?”
她的问话,成功让渡川白了小脸。
他难过又委屈的瘪瘪嘴,跪在苏胭脚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奴才看的出来,主子是不喜欢皇上的!”
从她的眼睛里,他看不出苏胭对萧清和的在乎。
甚至,渡川还有一个非常阴暗的猜测,若是那个猜测可以证实……
思及此,他又开心起来。
那一定是真的!
“胡说,”苏胭扶着额头,笑弯了一双眼睛,点了点他的鼻尖,语调上扬,缱绻宠溺。“本宫可喜欢皇上了,你看,皇上现在多高兴啊?”
她侧眸过去,眯着眸子欣赏似得,看着微微晃动的帘子。
渡川憋红了一张脸,像是涂了厚重的胭脂,眼睛里全是波光潋滟的水意。
“奴才……奴才……”
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根本无法做到像苏胭这般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