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被他犹如恶鬼似得神情吓了一跳,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另一名见状,没好气的撇撇嘴,本来对渡川有的几分同情也变成了嘲讽,“我们也是好心关心你,你凶什么凶?这么有本事你倒是来挖啊!到时候看是皇贵妃娘娘先废了你,还是先处罚我们!”
若是真的看重他,又如何让他跪在外面这么久。
肯定是犯了错。
渡川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黑沉黑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两名小太监,似乎要把他们的长相深深地刻进脑子里似得。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么他的眼神一定可以化为实质的刀子,将眼前的两名小太监碎尸万段。
至少,他给两名小太监的感觉是这样。
“娘的,真邪性!”
“走走走别管他了,他想被冻死,就让他冻死算了!”小太监摆摆手,与另一名同伴一同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岗位守夜。
结果一回头,吓了个半死。
穿着一身中衣的女子面容清丽,她肩头披着毛领斗篷,冷着脸看着他们这边。
“皇、皇贵妃娘娘……”
渡川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望过去,当看到对方真的是他等了半个月的人时,眼圈顿时红了。
本就柔和漂亮的五官,此时肤色惨白,嘴唇与鼻头被冻得红通通的。
说不出的可怜。
“娘娘……”他小声的叫了声,有点哽咽。
苏胭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冷冰冰的话丢在身后,“滚进来!”
两名小太监身子一僵,娘娘竟然愿意见他了?
渡川快速站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的样子。他脚步轻快,带着愉悦的气息朝殿内走。
两名小太监见了无解的瞪眼,“真是奇了怪了,他在雪地里跪了这么久,竟然还能走得这么轻松?”
“谁知道呢?真他娘的邪性!”
……
渡川跌跌撞撞地走进殿内,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好在殿内都铺了厚厚的地毯,跪上去并不疼。
苏胭斜靠在软塌上,肩头还披着斗篷,懒懒地捧着一杯热茶,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说罢,找本宫何事?”
渡川鸦羽似得眼睫颤了颤,“奴才想……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
他小心得向前挪了两步,似乎在外面身子冻僵了,一路膝行到苏胭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她的裙角。
苏胭没搭理他,“这种事难道不会白天来说?非要等到晚上?”
她不耐烦地拿小脚踢开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睨视他。
“可是……”
跪在她脚下的清瘦少年,似乎在积赞勇气。
须臾。
他才仰起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一对卷翘犹如蝴蝶翅膀的眼睫湿漉漉的散发着水气,眼神清澈,带着隐藏不住的仰慕与感激。
渡川耳根微红,他小心翼翼的冲苏胭笑了下,颊边便出现两颗酒窝。
“奴才太久没见到娘娘了,怕娘娘会忘记奴才。”
苏胭是最怕这种眼神的,湿漉漉的,像是疯狂摇尾巴讨好主人的小奶狗。太久没见到主人,所以会忍不住露出委屈与想念的神情,跪在她脚下,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绛紫色衣裳,身形显得越发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