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他在的这些日子里,她似乎过得很不好。
额头的伤,到现在也没有恢复。
他凑过去,屈指碰了碰她的脸颊,入手温热,带着绵软的触感。
从指间可以一路传达进他的心脏深处去。
少女似乎很不耐热,翻了个身一脚踢开了被子,蹭了蹭枕头无意识的抬起小手就去抓自己的额头。应该是伤口在愈合,所以在梦里,也会感觉到难耐的痒意。
别——
他薄唇一抿,大掌已经快速的抓住她试图作乱的小手,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内心是有一些害怕的。
害怕把她吵醒,一眼看到自己时,又闹着哭出来。他哄不好,听她说那些话也糟心。
背着一地银辉,高大的男人静静地坐了一会,见少女呼吸逐渐安稳下来。
才轻轻揉开她眉心的褶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整天为何这么重的心事。
若是他——
定然会好好宠着,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在脑海,就让纪玄参愣了下,良久,他才摇头失笑。
眉眼间戾气顿消,漆黑的眼底,有着自己都看不懂的温柔。
他从怀中取出雪颜膏,动作笨拙的拧开玉盒,用手指抠出一大坨来,全都抹到了苏胭额头那块铜钱大小的褐色伤疤上。
“嘤……”
少女吃痛,双手捂住脑袋,眼睫颤了颤。
纪玄参一怔,快速放下雪颜膏,身形一闪快速躲起来。
“谁?”
少女咕哝了一句,困得揉了揉眼睛,没有发现微微动了一下的床帐。她撩开帘子朝外探头看了一眼,窗外银辉照进来,倒映出桌椅的影子,安静寂寥。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哼了声,滚回被子里裹住自己。
轻飘飘的话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难过,“还以为是那个混蛋……”
她蹭了蹭枕头,青丝如瀑,散落了一床。
良久——
久到纪玄参都能感觉到腿都麻木了,他才轻手轻脚的,从躲着的角落里走出来。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床帐,里头响起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他摇了摇头,一声低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只不过,在她的心目中,实在不是什么好形象。
他跃下墙头,矫健的身影犹如鬼魅,飞快消失在深夜尽头。
令人无法捉摸。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走后。
一只雪白的藕臂缓缓伸出帐子,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雪颜膏摸了进去。
“呵……”
很快,帐子中又安静下来。
那声甜腻的轻笑,更像是半梦半醒间的一声无意识的喃语。
……
翌日,苏胭挑了件素白的衣服,便气势汹汹的朝惜柳院去了。
她打听过了,苏候下了早朝之后,就去了惜柳院。
苏雪跟随着教导嬷嬷在学习宫里的规矩,她双手捧着一摞书,头顶上还顶着一个装满了水的碗,目视前方,抬头挺胸收腹,姿态煞是曼妙。
有人从后面撞来时,她措不及防,尖叫一声就摔倒在地,被兜头淋了一脸的水。
“谁?”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