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眼睁睁的望着那面目模糊,满是血迹的人头一路滚到她的脚下。
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一路蹿进她的头顶,似乎将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她眼瞳受到了惊吓不断地放大,几乎要掉出眼眶。身体抖的犹如筛糠,半晌后,才血色尽退的出凄厉惨叫。
“啊啊啊啊啊——!”
因为情绪激动,而破碎的嗓音,在偌大的太极殿内回响。
雁南朝眯了眯眼,定定望着苏胭,忽地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勾起薄唇。
浑身的郁气,竟都一扫而空!
在柳如烟身边坐的大多都是女眷,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柳如烟这般如此失态。
这可是在皇帝的面前啊!
就连容妃的表情都不对了!她悄悄打量了皇上一眼,却现他面上带着笑,没有半分恼色。
怎么回事?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苏胭要做什么?!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忽然听到一声怒喝响起。
“大胆!苏胭,这里是太极殿,你居然敢将这人头送入皇上的眼前!污了皇上的眼!你这是大不敬!”
这道声音几乎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关注。
苏胭勾了勾唇,“柳大人?那您说说,我是怎么大不敬了?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您可不要污蔑我。”
“呵,我污蔑你!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将这人头丢到女眷席位,你究竟想做什么?!”
面对柳正的声声质问,苏胭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走过去,弯腰直接将人头拎起来。
似笑非笑,“不就是个人头?您直接说本将军吓到您的宝贝女儿不就得了?何苦拉各位夫人小姐下水呢?毕竟她们的嗓门,可没贵小姐的嗓门大。”
她眸光一转,水波潋滟。
“不过本将军倒是挺意外,平日里听柳小姐说话温声细语,跟蚊子似得。今日看来,也不尽如是嘛~”她掏了掏耳朵,差点没被柳如烟的尖叫给震聋。
“你、你胆大包天!!”柳正指着她,气的手指抖。
苏胭歪头,笑盈盈地将人头拎起来,看向仁景帝,“皇上,臣过誓,一定会将大辽太子拓跋卓的人头带回来献给您。您看,臣做到了——”
她眼眸又黑又亮,笑起来灿烂无比,就像是个邀功的小孩。
哪里像是在战场上厮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仁景帝朗声大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她,“看来,这是来向朕邀功来了?”
苏辙拼命给苏胭使眼色,苏胭淡定的站在原地,权当没有看见。
她笑嘻嘻的抱了抱拳,“那不知皇上您可愿意赏?”
整个朝堂之上,苏胭是第一个敢跟仁景帝如此说话的。
容妃心惊肉跳,望着仁景帝对苏胭宠溺的态度,看着她就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孩子。
她掐着手掌心,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强烈。
“自然要赏!”仁景帝爽朗挥手,“不仅要赏,还要大赏特赏!丫头,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苏胭随手将人头丢开,不偏不倚,正落在大辽前来谈判的使臣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