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你,继续跑。”
黄昏下,夕阳犹如将天地染成血一般的红。
苏胭不紧不慢地坐在马上,慢条斯理的看着那个慌不择路的男人浑身狼狈的逃。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好肉,犹如被凌迟了一样,最深的一块是在他的脸上,脸颊几乎都快被削去。
那天,拓跋卓从战场上逃跑,苏胭一路追过去。
刚开始拓跋卓尚有抵抗之力,因为知道苏胭的恐怖之处,所以从回去养伤之后,他就开始没日没夜的习武锻炼,只求能亲手杀掉这个贱人。
可他根本想不到,苏胭这个女人,她除了性别为女,还有哪点像女人?!
体力好的不像话,追着他不眠不休,就犹如在逗弄猎物一般。
跟她打,你以为她下一秒就会精疲力尽,却不知她是愈挫愈勇。
“呼——”
拓跋卓实在跑不动了,双腿犹如灌了铅,他狼狈地仰躺在地上,咬牙,“你杀了我吧。”
他清楚自己在劫难逃。
当初他亲手杀了苏胭的爷爷,如今,她一再逼迫大辽,不肯接受降书,无非是来报仇的。
苏胭红唇一勾,翻身下马。
染血的夕阳下,她穠艳的侧脸上,一块外翻的刀口触目惊心。
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大步走到拓跋卓身边,踢了踢他,“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让人顺眼么?就是现在这副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说罢,她一刀下去,砍掉拓跋卓的脑袋,转身便走。
三天时间,她已经跟拓跋卓玩腻了。
被她拎在手中的人头,双眼中还带着恐惧,因为那瞬间的疼痛而眼球微凸。
苏胭将人头丢入布袋里,那里面鼓囊囊的。
至于拓跋卓的尸体?
在这荒郊野外,无人收拾,只怕一夜还未过去,他便要变成野兽腹中的食物。
……
三天,整整三天。
燕枫眠望着帐子外,天地交际处,隐在黑暗中的一点光亮。
闭了闭干涩的眼睛。
他眼底泛青,本就苍白的皮肤此刻如纸一样,越发显得他面容憔悴。
“殿下,您该休息了,否则等苏将军回来,肯定要生气的。”
旬九自知劝不住燕枫眠,是以,只能用苏胭的名字逼迫他去休息。
再这么熬下去,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何况是燕枫眠?
果然,听到苏胭的名字,燕枫眠眼帘颤了颤。
周身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殿下——”
旬九真怕燕枫眠就要撑不下去了,不,或者说,没了苏胭的燕枫眠,不想撑下去了。
就在这时,忽听远方传来马蹄奔跑的声音。
以及将士们的惊喜声,“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燕枫眠蓦地掀开眼帘,一双墨染的眸子瞳孔紧缩,呼吸都紧张到停滞。
“旬、旬九……”
只听他声音轻到细不可闻,生怕会因为太大声,而打破此时的幻境。
“你听到了么?”还是他在做梦?
旬九迅速点头,语速极快,“听见了听见了!殿下,是真的,苏将军真的还活着!”
太好了!
燕枫眠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已经血色尽褪,因为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