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看我笑话的,知道我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又长了满身的水痘,白芷安肯定要笑死了。
我裹着浴袍去照镜子,从头到脚没一块好地方,全都被红色的水痘给覆盖了。
如果说我说白芷安是奶油雪糕,那我就是一根赤豆冰棍。
可是,我总不能在洗手间里躲到白芷安走吧,想了想我硬着头皮走出去。
白芷安回头看到我,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简寺鹿,你怎么搞成这样?”
“你没出过水痘?”我记得白芷安小时候出过,满身的红点点,她哭死了,不许任何人进她房间看到她。
她立刻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我很不屑:“你出过水痘就有抗体,我不会传染你的。”
她还是离我远远地站住,满眼都是嫌弃:“简寺鹿,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干的那些事情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我冷笑:“白芷安,你特意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还是你心虚过来探风声?”
“我探什么风声?”她清了清嗓子,我看得出她有点不自然:“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你来探病从来不带东西的?”我看她空空如也的手。
“我不跟你打嘴仗。”白芷安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放在扶手上,两腿微弯,典型的名媛做派:“我来找你,其实是来帮你的。”
我冷眼看她,鬼才相信她想帮我。
我们是天生的死敌,三生三世十里彼岸花,投多少次胎我们还是敌人。
我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镜子里投射出白芷安的脸。
以前我从来没觉得她比我美,不过现在我这一脸红疙瘩的死德行的确不能跟她比。
在吹风筒呼呼呼的风声中,我听到白芷安在跟我说:“你在西城是混不下去了,看在我也是你外婆看着长大的份上,总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找人帮你联络到了临滨的大学,你就转学去那里吧!那里没人认识你,你可以开展一个新的人生。”
啧啧啧,听白芷安说得这么诚恳,我都以为我们是生死之交。
临滨我知道,一个二线三线城市,离西城十万八千里,一个南方一个北方。
“你怎么不用火箭把我发射到外太空去呢?”我关掉吹风筒,从镜子里看她。
“我是为了你好,简寺鹿,你现在在西城声名狼藉,去个超市都被人人喊打,怎么去学校?”白芷安笑得悠然自得。
我知道她怎么想,我跟她不对付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人生谷底在她看来我就是败的一败涂地。
“关你什么事?”我继续吹头发,风声呼呼呼。
“你现在嘴硬,你以为你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只怕会愈演愈烈。”
“你是法盲?我现在是嫌疑犯,不可能离开这个城市。”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芷安的笑容更加妥帖了。
她根本就是来看我的惨状的,我越惨她越开心。
就算能够离开,我也不会走。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跑什么?
白芷安巴不得我畏罪潜逃,我才不上她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