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检查眼球,用手电筒照了照。
我看到容衍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我。
他醒了。
“头骨没裂,额头皮肤破裂导致流血,没有伤到大血管。”女士一边检查一边跟我说:“手和脚暂时没有骨折现象,他晕了多久?”
我想了想:“从我去路边拦你的车到现在,半个小时吧!”
“昏迷这么久,不排除脑震荡可能。”女士看了一下手表,眉头略皱:“这里很偏,救护车来一趟至少半个小时,你还有力气吗,我们搭把手把他弄到我车上,我送你们去医院。”
我觉得,我就是吃饱了撑的。
这场车祸都赖我,我是奔着弄死容衍的心去的。
结果后来又心软回来救他。
现在,我饥肠辘辘的还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抬他。
容衍看上去瘦高瘦高的,怎么这么死沉。
他明明醒了却浑身软绵绵的,他的脑袋躺在我的臂弯里,眼神定定地看着我。
好容易把他弄到了车上,妮妮坐在副驾驶,我和容衍坐在车后座。
他的脑袋枕在我的腿上平躺着。
他的脸依然很白,眼睛却那么黑。
他看得我发毛,我用手指头把他的眼睛给合起来,省得像死不瞑目一样。
可是我拿掉手,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我希望容衍撞坏了脑子,反正他的脑袋里全是浆糊,他已经被白芷安迷了心窍了。
半个多小时后,女士把我们送进了她的医院。
容衍进急救室去检查,我去简单处理下伤口。
我没受伤,只是额头碰了一下,有点红肿。
女士是外科大夫,我检查完就跟妮妮去她的办公室里喝热可可吃三文治。
妮妮趴在她妈妈的办公桌上写作业。
我看了眼妮妮的功课,大约二三年级的样子,她字写得很工整。
我坐在边上喝热可可看她写作业,妮妮偶尔抬起头看我一眼:“姐姐,那个车上受伤的哥哥是什么人啊?”
“坏人。”我说。
“啊。”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困惑:“可是,哥哥看上去不像坏人。”
“坏人又不在脸上写字。”
“那。”她咬着笔头:“有多坏?妈妈说坏人有好多种,杀人放火的是坏人,欺负好人的是坏人,不帮助别人的也是坏人。”
“那什么又是好人?”
“我妈妈是好人,姐姐也是好人。”
女士是个好人我不反驳,最起码她救死扶伤。
但是我好像不算个好人吧!
我和妮妮关于好人坏人的问题还没探讨完,女士就推门进来了。
“他刚才做了头部的扫描,没有脑震荡,只是外伤,现在正在缝针,等会就可以走了。”
我由衷的跟她道谢,她笑着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喝光了热可可,也吃完了三文治。
我出去找容衍,踏出办公室门的时候,我回头跟妮妮挤了一下眼睛:“你妈妈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