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也一样会出败家子,只是不那么明显,也没什么可败而已。朕,贵为天子,可不也一样出了好几个败家子?”
皇帝的几个皇子,因为刚十二岁就划地封国,早早就之国就藩,远离了京师,远离了父皇母妃,到了偏远的封地,没了管束,于是慢慢的就有些人顽劣起来了。
甚至有的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
比如有的皇子在封地奢侈享受,大修土木,兴建王宫别墅庄园城堡。有的更是恋栈美色,甚至做出强掳良家美女之事,还有一些更出格的。
天高皇帝远,这些封王虽说在封国,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并不是独立王国,他们的封国与朝廷的郡县并行,行政、军事、财税等大权基本上都掌握在朝廷手里,可封王也毕竟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更何况还是皇子,那些地方官府本就是偏远之地,官员们哪个愿意得罪这些皇子们呢。
“要整顿一下了,否则这样下去,那还得了?朕现在还没死呢,就无法无天,若是朕要死了,太子继位,他们岂不是还要造反?”
马周连忙劝说道,“诸王还年幼,故此有些胡闹也是有的,但只要及时加以训斥约束,还是能够改正的,圣人不必那么动怒。”
马周又拿出皇长子亚美尼亚王长卿,以及三皇子哲威、九皇子嘉诚等在封地的良好表现来。
三皇子在东北黑龙江口,而九皇子在云南瑞丽江边,皇长子更是在泰西的两海中间,但这三位皇子就表现出众,他们带领封民,与当地的郡太守等一起努力,积极移民垦荒,建城修路,开拓商路,教化蛮夷,做的很出色。
皇帝眼有忧色。
“不听话的太不像话了,可他们三个表现虽好,却又让朕担忧啊。”
马周知道皇帝担忧什么,“圣人大可不必担忧,如伊丽王、日落王、渤海王、丽江王等圣上的兄弟、叔父们哪一个在封地,不是大有作为,威镇一方,可是这么多年了,这些封王与封国,对于朝廷那也是忠心耿耿,所在之郡县,也依然为朝廷牢牢控制把握啊。”
“朕与嗣业他们当然是没的说的,只是朕有些担心将来朕一走,嘉文镇不住他们。”
“陛下多虑了,我朝虽也实行分封,可这分封与汉晋分封却又大为不同,朝廷中央集权之强,不是历朝可比的,诸侯虽有封地封户,可朝廷还有郡县控制,再加上推恩分封制,诸侯绝不可能会坐大的。”
罗成长叹一声,“但愿吧。”
已经四十多岁的皇帝,已经不再整天想着如何开疆拓土,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帝国的接班问题,想的是让帝国从先前那波开疆热潮中平缓落地,转入内部安稳控制中来。
自太子嘉文会盟归来后,皇帝已经开始让他摄朝理政,更多的放权给他,就是想让他多锻炼锻炼。
嘉文的表现还不错,有政事堂诸相、翰林院众大学士,以及内三省的近侍内臣的协助,军事上又有枢密院,监督有御史台,再加上皇城司与锦衣卫在,皇帝给太子的班子是极强大的。
现在当政的这些宰辅大臣们,皇帝都开始给他们加授了东宫官职,实际上就是一个班子两块牌子,他们既是朝廷大臣,也是东宫之臣。
“东瀛战事今秋算下彻底落下帷幕了,朝廷去年又灭了扶南,如今还在用兵的也就中南半岛上的真腊、骠国以及那些蛮荒丛林山区里的部落野人了。至于南海、昆仑海里的诸岛夷,还有天竺的殖民战争,阿拉伯半岛上跟异教的战争,这些都已经不是帝国的重心了。”
皇帝漫步太学的园林中,能看到三三两两穿着圆领褴衫的选人们走过,倒没有人注意到同样一身褴衫的罗成其实就是简单妆扮过的当今天子。
“宾王啊,朕认为打了这么多年仗,也已经够了,是时候该重新调整大秦的兵马部署了。”
马周问,“真腊、骠国、狮子国、信度、大食等的仗不打了吗?”
“打,继续打,但是要换一种模式打,我们逐步的蚕食就好了,建殖民据点,就是李世民在信度的那一套,一点点的来,不要搞全面战争,不要想着三五月就灭国之类的,太遥远了,我们不玩过去这套了。”
不管是中南半岛上的水陆真腊还是骠国,又或是海上的狮子国、昆仑奴,或是波斯海红海等地的那些天竺人或是阿拉伯人,太遥远了,战争不会停止,可战争的思维和模式都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