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声对铭怡说道,“怡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跟一个发酒疯的人置什么气。”
“我没事,你怎么也不吃了。”铭怡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眼睛,勉强笑着说道。
马锦善起了身,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吃的,年年都是这样,我们不过是那些茶商的陪客,等晚上我们自己再热闹热闹。”
锦善一向少来城北,更少来大伯家的宅子,对于铭新的卧房更是陌生,环顾四周,除了一张床、一台书桌,倒没有别的摆饰,比自己住的地方简陋许多,说是个临时客居之处都不稀奇。
“怡姐姐,你们家的老房子翻修了吗?现在铭新这样子还能搬过去住。”锦善嫌屋里无趣,环顾一周便又挨着铭怡坐了下来。
铭怡叹了口气,说道,“你姐夫把这几年存的钱都挥霍光了,哪来翻新的银子,眼看着他也大了,也到了明白自己的窘境时候。”
锦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们这兄弟淡雅得很呢,不争不抢的,心肠又软,我看他指不定啥时候能意识到自己寄人篱下。”
嘘!听见锦善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赶紧上前将她的嘴捂住,悄声说道,“这边可不比你们南边,他们派人盯着呢。”
锦善眨了眨眼,从铭怡手里挣脱了出来,也小声说道,“我知道,那个林亮简直是大伯的影子,都把力气留着对付自己人了。”
两人正说着,听到门边有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谁来了,赶紧分开,假装着在哄安安好玩。进来的却是个伙计,给铭新拿了张新手帕便出去了。
“不说这些了,刚才销远说的茶叶的事,你可有感觉吗?”锦善手里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闲聊似的问起。
“茶叶我不知道,倒是最近城里的东西都贵了许多,新来的厨娘最近总是抱怨给的银子不够花,二两牛肉就花去了八钱银子,还不如往年成色。”铭怡说道。
锦善向来不清楚这些琐碎事,听得八钱银子能买到二两牛肉,反问道,“这很贵吗?”
铭怡听了这话,嬉笑一声,说道,“我看你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往年这时候的牛肉虽也贵,也只到五六钱银子,今年偏偏都贵了起来。若是米价还情有可原,北面闹饥荒,这边受些影响也是正常,连牛肉也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有大户在捂着牛不杀,等到开年涨价大赚一笔。”
锦善越发得不明白,摆了摆手,说道,“那这些跟茶叶又没有关系,管它们涨不涨呢。”
“傻丫头,我们靠茶叶吃饭的,其他东西涨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水涨船高一般,只能涨茶叶的价格,我看销远说的明年茶叶有变这事,不是乱说的。”铭怡起身瞧了一眼外面,看见马斌正四处喝酒,便将锦善拉到身边悄悄说道,“前几天,我过来找铭新时,正看见大伯从外面回来,一张脸喝得通红,只怕是去见了龙家的掌柜,套明年茶叶的话呢,你没发现今年请的小商贩特别多?”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安安突然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铭怡赶紧过去哄着,一回头正看见销远在门口杵着,生生吓了一跳,往后面退了两步,说道,“你这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销远没想到自己会吓到人,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见你们也没吃上几口,就去厨房单独拿了一份菜,给你们送来,小侄儿也饿了吧,看见吃的就开心。”
将手上端着的饭菜放在桌上后,销远又再说道,“怡姐姐,刚才七叔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肯定是早上又喝多了些,才会说这些胡话,我爹不是他说的那种人。”
没等着铭怡回答,锦善已将销远手中的筷子抢了过来,说道,“我知道,大伯都是为我们好,你赶紧出去招呼那些茶商吧,别耽误了明年卖茶。”
销远本还想说些什么,又全部被噎了回去,只好讪笑着出了门,去与那些小商贩周旋。
虽不是第一年与茶商往来,今年的销远却已是二九之年,再过两年就到了该杠家务事的时候了,着实被这些从小认识的叔叔们灌了一壶。
也不知是陈年老酒太醉人,还是今年变得太快,一向不知酒醉的销远,也着实醉了一次,在伙计的搀扶下,才勉强回了屋,呼噜大睡起来。直到那茶山一片慌乱,惊动茶山底下的村落,也未将销远从就酒醉中唤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