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到一年后了。
“应该的,说来我也该去谢他,没给其他杂费就让销远做了衣裳,也是搭了曾叔的面子。”
“看来他也挺喜欢你的了,那老头子看着豁达,私下里计较得很呢,现在名气又比他老爷子时更广了一些,架子更大了。”
两人又聊了些外面的事,将近正午时,曾盛才赶忙走了,说是要去赴万宝来的宴席,不便久留。
午后,思明感觉身体好些,乘车去了马家,打算将昨天剩下的事情再做一点。可能也合该思明倒霉,还没到书房时,被从正堂出来的高进撞了个正着。
“好啊,你也来了,你们又一块儿商量着来整我啊。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我跟你们说,我不吃这一套。这么几年了,今天也该明白明白,做这女婿的到底是我,还是你王三儿!”
高进向来与思明不对头,平时已是能不见就不见,偏巧遇上今天这倒霉日子相见,更是分外眼红。本来被突然叫到马家来,高进已很是不开心,来时被销远发了脾气,有些火大,连一向客气的马斌也甩了脸色,便更加呆不下去。
高进正吵闹的出去时,迎面撞上的又是思明,气火攻心,拿思明来撒气了,骂了人不够,还往地上碎了一口。
后面的肖管家见状赶紧上来拉着,论心计,高进从来斗不过思明,又有着读书人莫名的傲气,从不服软,这要闹下去,迟早是要吃亏的。
可高进不识好,以为肖管家护着思明,转身又推了肖管家一个踉跄,指着鼻子骂道,“你们这全府上下都护着这个小奸夫不是?今儿个我倒要看看,这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有没有一个明事理的,懂得什么叫做明媒正娶,什么叫做奸夫**。”
肖强见父亲被推了一把,立马上来扶着,刚要骂那不识好人心的人时。后面已有几个伙计窜了出来,肖强往后面看了一眼,原来是正堂里的伙计,跑了出来撵人。不一会儿那几个伙计便驾着高进,丢出了大门。
高进还没被丢出门时,嘴里仍是骂骂咧咧的。真到被人扫地出门后,损了许多面子,涨红了脸,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的嚣张气焰也全变成了午后的雾气,消失的一干二净,自己回家去了。
再看院里的思明面上虽还是冷着,心里却有十分的火气撒不出去,一人徒自去了书房。往常高进在背地里骂的话,全都传到过思明耳朵里,虽也气愤过,久了竟有几分幸灾乐祸在里面。可如今这人都骂到自己跟前来了,明明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庸人,靠着那半瓶墨水,真把自己当个角色,吃着马家的软饭,却要硬气起来。
没过多久,销远也来了书房,问道,“三哥,刚才你没事吧?你不要与那疯子计较,他与我父亲吵了架,正气不顺呢,他说的话你都别往心里去。”
思明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对销远说道,“我不碍事,你还是去看看马叔吧,别让他给气着了,我这里正好出去一趟。”说着,便起身走了。
销远虽觉得思明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毕竟三哥向来是个稳得住的人,与冲动的自己不同,不会去做什么傻事。
可销远的直觉一向准得很。思明自马府侧门出来以后,径直往更北的街道去了,走到一小巷处,便不走了,斜靠在墙边。
过了一会儿,斜对面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出来一位妇人,提着篮子往思明这边来。等那妇人拐角后才猛地看见思明,想要回走,却已经来不及,被大步走过去的思明侧身拦住。
那妇人低声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让别人来看看这里的奸夫!”思明将那妇人逼着又倒退了几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许久,那妇人终于说道,“刚才是高进的不对,他不该把气往你身上撒,我替他给你道歉。”
思明并不领情,将那妇人又逼退了几步,说道,“你就这么纵容他,不就是肚子里多了点墨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完,思明看着那妇人憔悴的脸,突然有些心疼,抬起手来悬在空中,局促不前。
那妇人却将思明的手一把打开,背过身去,说道,“那也不关你的事,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见了。”
思明到底是心软了,一开始的责难都变成了射回来的箭,扎在自己心口,久久拔不出来。
“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