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好似没听到一般,又说了一句,“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
“那便好,你瞧着比他们更让人喜欢些,莫要辜负了这般造化。”
“嗯,知道了。”梁恬自然知道老太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八字还没有一瞥的东西,怎么能算造化呢。不管喜欢与否,落花有心,流水却是无意,几般暗示也不见接茬,还得慢慢谋划。
从老太爷的院子里出来以后,便一路去了西院,母亲的屋子里传来一阵的欢歌笑语,又是在说从此回来住的话罢了。
惜月却是不肯回来的,王家虽小些,可那三进的院子迟早有一天都是自己的,那犟嘴的老妇人总归活不过自己,这梁家虽大,好处却都是大房的,轮到这一房的东西可能还没王家的多!
何况王家到底比自家更像是个本地人,明着的利子没有,暗地里好处却不少,到底还是要靠祖宗的荫蔽。至于这梁家,偶尔回来住住,两边好处都占着了才是最好的。
梁恬自然知道大姐心里这些小九九,两人从小便是明面着能处,暗地里却不和,虽不吵架,可谁也不巴着谁。早些年还有二姐在两边周旋,自两年前梁家花了一大笔嫁妆把二姐嫁回老家以后,两人的关系更加没得挽回了,像今日这等进门前还是好好的,用完了便把人撂那儿便是时有发生的,好在梁恬也难得计较,要吵也吵不起来。
梁恬就在院外怔怔的听了一会儿那娘两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往自己的屋里去了,又低声说道,“外面风大,真被迷了眼。”
屋里早不是她上次出门前的样子,又凭空多了些东西,这一件是哪个房间里用旧的木箱子,那一件是哪个人用过的脏梳子,当真是个堆杂物的废屋子。
总归要住一阵子,还好是正午回来,下午还能晒一晒发霉的被子,随即又自嘲着,“这与被打了左脸还庆幸自己带了药膏有什么区别。”说着便又去翻被子,却被突然跳出来的老鼠吓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行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过了许久,梁恬才一手撑着地,一手拉着床帏从地上站起来,又用手擦了擦眼睛,回过神时,看了一下满是灰尘的手,“也罢,就我是个外人。”
这被子今日是用不得了,便出了院子去门房里叫人来换了,又叫人把屋子收拾一番,便在一边去休息去了。
等到夕阳西下,梁宅里四周都挂上灯笼时,门外一个婆子对着屋里说道,“三姑娘,夫人叫你过去吃饭了。”
“就去了。”
去时,他们已开动了,旁边候着的婆子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梁恬。
“你怎么絮絮叨叨的现在才来,越发的没了规矩!”说话的正是梁恬的母亲,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正看着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梁恬,一旁的大姐却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姐夫更加颤巍巍的坐在那儿。
梁恬已有些记不起母亲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自己的了,也许是发现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家,而那个家里还有父亲想要的儿子,自己却是最后的失望的时候,也许是在擦觉到自己不去刻意讨好她的时候。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