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我不该插手,后来醒悟已来不及了,倒把伯侄关系搞得生分了。”
铭怡听了此话,面上勉强了带了几分笑意,轻轻说道,“你是大伯,别说是劝,骂也骂的。可他就是那种犟脾气,别给大伯添堵了才是。这次我是这么打算的,从大伯家出来时替我置办的嫁妆卖了,再加上家里这几年铺子收到的利钱该够了。只是这嫁妆,还望大伯不要怪我狠心,找个地方帮我卖了。”
“诶,嫁妆还是得留着,从我这儿拿一些补着,不然以后出了事连个傍身的都没有。”马斌还在劝着,外面有伙计敲门说道,“马老爷,梁家的崔大掌柜到了。”门外得到应许后,便把人引了进来,一位看起来还不到三十的年轻人跟在后面进来了,“马老爷久等了。”说着便过来作揖,又看到一旁的铭怡,又拱了拱手作揖。
马斌招呼崔掌柜的坐下后,便略显关切的问道,“梁东家一向可好,昨日叫林管家去拜访时,到晚了一步,好歹后来把话传到了。”崔掌柜陪笑道,“马老爷也知道老爷子愿意住在西北那里,出行本不方便,我们也许多时候找不到东家人。”说着又望向铭怡,抬手道,“希望没有耽误了高夫人的正事才是。”
铭怡倒是一愣,周遭这么称呼自己的不多,听了不免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片刻才想到是叫自己,便讪讪说道,“那倒没有,今日真是劳烦崔大掌柜的了。”一旁的马斌打了桌上的响铃,示意门外可以上菜了,不一会儿果然一个接一个的端了上来。菜上齐时,马斌便招呼着开动。
崔掌柜看了直呼破费了,却也不推辞,拿着筷子便吃了起来。等到三个人都吃了一些垫了肚子后,马斌才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崔掌柜此次来,东家那边可知道我们的意思?”
“知道,他便是知道才让我来的,这本是手底下的人不懂规矩,收了契约,还去催了债。东家知道后,已将他们骂了一番,还望马老爷多担待。”说着便停了筷子,望着铭怡说道,“昨日让高夫人受了惊,是我们的不是,今日借着马老爷请客,我借花献佛给高夫人赔罪了。”说罢便自罚了一杯。一旁的铭怡少不了以茶代酒回敬一番。
马斌面上还带着笑,心里却将昨日王三说的话又拿出来回味了一遍,乘势说道,“既然东家清楚,这事便了然了,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便领着我这侄女去柜上清了债。”崔掌柜却为难起来了,“马老爷,不是我们不给你行方便,也是我们管教不严,昨日那人收债不成,却拿到典当行里抵银子了,听说早给人送了帖子出去,明日便要去叫价了。”
陪笑本就是一份苦差事,在座的三人为了各自的心事,脸上带笑虽算不得十分虚伪,也有七八分为了场面。崔掌柜这话好似天上突然的一声惊雷,刚还在陪着笑的人,脸上换了另一种说不明的表情,一腔热血被人泼了冷水。刚还维持着有说有笑的三人,立马变成了另一种肃静的场景,一场暴风雨好似就要来临。
崔掌柜见话已扭扭捏捏的带到,饭也不继续吃了,起身告辞,走到门外时,屋里的两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剩下的两人虽是同样的发愣,心思却不一样,马斌心里想的都是梁家费了这么大功夫背后是为了什么,典当行向来是隔几日才叫价,明日便要叫价的铺子,昨日是专门为了自己上钩么。铭怡却只单纯的想着铺子的事,一心只琢磨家里的银子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