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等我凯越而归,要带着边疆的礼物,为她补上错过的生辰,
我一直记得,出征的那个艳阳天,我许了一个承诺,
给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孩,
后来,每年的那一天,我都会独自一人,在街上闲转,
在不同的街摊边,为她精心的寻一个小物件,
日复一日,攒了一堆,收集了一个又一个,
从小兔子花灯,变成了流苏簪子,
闲下来的时候,时常望着这些发呆,
盼着,盼着,终于等到了归来,
出发的前一夜,看了一遍又一遍,还好,还好,
虽经岁月侵蚀,却不见半分灰尘,
脑海中,幻想着,那个小女孩,如今是何模样,
明明还是来时路,归途,却好像格外的短……
踏入京城的那一刻,心中有些忐忑,
茫茫人海中,生怕自己认不出那道身影,
只可惜,等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偌大的京城其实早已人去楼空,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的小姑娘饱受欺负······
顾不得兴师问罪,也不想问清来龙去脉,
我只想早一点见到,那个惦念了许久的人儿……
走在崎岖的山路,听着这些年来,她身上发生的点点滴滴,
雨夜罚跪,大火逃生,我不敢想,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如今会怎样,
简陋的竹屋,早有不速之客,迎门而立,快步而进,
红衣加身,白纱覆面,眼前的人,如此的熟悉,又有些许陌生,
要受过多少伤,才能有如此淡然处之的模样,
眼中的星星沉落在了一汪枯井,看不见波澜,
准备了千言万语想问,最终能说出口的只剩一句,我来接你回家,
多年未见,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我,这一个重逢的拥抱,已等了许久,
小小的人,埋在怀里,隐藏了她太多的情绪,
默契的没有提起,她不说,我不问,如愿以偿,带她回了家,
曾经的一切,都被她一带而过,我只当她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却不知,在我错过的那些年里,她已经浴火重生,强大的,连我都难以企及,
在很久以前,她便已不再需要我的保护……
她的周围环绕着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的身份,都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越来越觉得,自己成了她身边,最渺小的那一个,
云府的些许岁月,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时光,
每天都能陪着她,看着她,给予她最简单的陪伴……
阿姐曾问我,是不是心里有了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其实也在问自己,
可是我却怕承认,因为我好像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父亲想要一个堂堂正正保护她的理由,
我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可却已太迟,
那一句,还来不及,等不及,说出口,
她的手,已落入另一人的掌心,
看着她的并不抗拒,我便知,已输的彻底,
我才发现,原来,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最真的自己,
喜怒哀乐,哪怕经历悲欢离合,可最后,还是会为他妥协,为他原谅,
这大概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而他也不负众望,将她放在心尖,宠在心上……
历经了一番朝堂风云,江湖血雨,
每个人都各归各位,而她也彻底远离了我的生活,
身在京城,闲下来的时候,习惯望着一个方向,
总有人问我,这般望穿秋水是为何?
我笑而不语,没人会知道,那里有我曾喜欢过的姑娘,
可惜,今生,我没机会陪她走这一趟,只能隔着万水千山,遥遥相对,
往后余生,思念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