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宝贵的四十秒时间,彻底将这个日军精锐步兵中队送进了地狱。
“照明弹,射!”带着两个排以最快速度冲上山丘制高点的李九斤一声怒吼。
雪亮的照明弹被打上高空缓缓落下。
谷</span> 几乎所有人的瞳孔都微微一缩。
不是七八十米外匍匐或是正在向两翼狂奔的超过百人的海量‘屎黄色’,而是原本已经适应了阴暗的士兵们的瞳孔在光芒的刺激下主动调节的正常生理反应。
“开火!”李九斤率先开枪。
机枪、步枪、冲锋枪、驳壳枪尽皆开火!
日军当然奋力反击。
这属于意外的接触战,交战双方都没有资格拥有掩体。
唯一有区别的只是一方居高临下,另一方则只能仰起头对准上方射击。
毫无疑问,无论从身体姿态还是心理上,俯射永远比仰射更占优势。
再加上二连所拥有的连射火力远在仅装备着三八式步枪的日军步兵之上。
但这依旧是属于勇敢者的战场。
双方太近了,在照明弹的作用下,不过七八十米的距离,交战双方甚至都能看清对手钢盔下的紧张到苍白的脸庞。
超过半分钟的对射,哪怕二连一排的官兵们在各自老兵班长拼命的吆喝下死死将头埋在地面上,只拿着枪冲下面连瞄准都不瞄准的瞎几把打。
地理位置和火力输出完全占优的二连一排依旧付出了两死五伤的代价。
日军的代价则更是大的多了,最少有十几名日军惨嚎着倒下。
仅七八十米的距离,他们强于中国士兵的精良射术完全没有发挥作用,该打中的的确打中了,和200米的距离没什么太大区别。可中国军人射出的子弹至少是他们的四倍,击中日军步兵的概率远高于所谓射术。
再这么对射几分钟,中国军人的死伤固然会上双,但山丘正面的日军可就只能用个位数来形容了。
但最惨的可不是山丘正面和二连一排争夺制高点的那个步兵小队,打不赢人家还不会躲啊!往草丛里一钻,咋说受弹面减少的同时还能不被发现。
可绕行侧翼的两个小队就不行了,他们都只来得及往旷野冰冷的泥土上一趴,就遭到了来自平原上的射击。
平原上倒是啥都没有,但带着工兵铲的两个步兵排早在唐刀枪响之前,就开始利用地形拼命挖掘单兵掩体。
不需要多深,三四十厘米深能趴下一个人就成,挖出的泥土堆在身前就是个射击垛,湿润的泥土只要足够厚实,一样可以挡住步枪子弹动能。
一方有简易工事,另一方却是骤然遇袭,其结果显而易见。
尤其是被放在整条防线后方的那挺重机枪火力点开始射击的那一刻,简直就是屠杀。
日军的三组掷弹筒不是没试图反击,只是,中方不光有同样数量的掷弹筒,而且还有两门在丘顶的迫击炮。
被下放至连级的两门迫击炮战前得到的军令就是寻找日军掷弹筒手,哪怕以炮火覆盖,也得干掉他们。
那是对轻重机枪火力点最有威胁的存在。
两个迫击炮小组忠实的执行了这一战术,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所有日军步兵,几名炮兵观察手拿着望远镜不断汇报所发现的日军掷弹筒手方位。
不断炸响的炮火,连续把日军两个掷弹筒小组所在区域炸成一片白地后,日军的掷弹筒不说停止开火,准度也大不如以前。
以前他们牛逼的不得行,号称500米外用三发榴弹就能解决一个火力点的神准,那是中方对他们的威胁极小。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日军所谓的神准也被打回姥姥家去了。
位于两翼的‘屎黄色’在这一刻,简直就是被吊打,毫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充满了愤怒、恐惧、焦灼情绪的森田真二少佐来说,眼前的困境原本不足以让他绝望。
可远方天空上不断闪烁着白光又缓缓落下的照明弹以及隐隐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都提醒着他,他麾下的另外两个步兵中队,同样遇敌了。
想活,就只能靠自己。
这,可能是前两日和中国人作战以来,日本陆军少佐最痛苦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