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千疮百孔,舍命狂攻宁愿被自己炮火卷上天的日军步兵似乎只要一个大踏步,就可以攻入城内。
而且日军,是从仓城三面狂攻。
但,被炮火一轮又一轮光顾过几乎不可能有人存活的中方阵地上,依旧不断有子弹射出。
日军成片成片的倒伏在城墙之前,或许也有为数不多的日军通过豁口进入城墙内,但很快,在他们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城墙内设置的由轻机枪和冲锋枪组成的倒三角伏击阵就将只有轻武器的日军击杀在豁口周围。
他们根本没办法向他们想象的一样撕开一个口子然后再向纵深突进,最终将城内的中国守军进行分割,从而一一歼灭。
日本人最典型的陆军战术,中央吸引两翼包抄突破,还有派出小股兵力截断敌军后路并伺机击杀敌军重要人物,其实就是未来中国军队最擅长的运动分割包围战术的原始版。
但就算是这种原始版运动战术,已经足够厉害,尤其是其还拥有可怕的炮火支援的时候。
虽然仓城一线城墙还在中方守军手中,但已是摇摇欲坠。
中日双方就像在泥潭中较量的两个摔跤手,双方都已经是鼻青脸肿精疲力竭,只是双方都还在竭力坚持,就看谁先泄掉那口气,那谁就将被对手按死在淤泥中毙命。
在日军如此凶残的战法下,唐刀脑海里闪出的各种战法都失效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未来十几年后爆发于北方冰原上的一场战斗。
那名范姓团长,带着一个轻装步兵团一日狂奔100多里在光秃秃的山岭上阻击武装到牙齿的几个师的米国牛仔。
他们可没有仓城这样的工事,面对的火炮和坦克更甚于现在,他们怎么守住阵地的?
米国牛仔和现在的日本人一样,顶着自己的炮火向上冲,警戒哨不起作用了,那就用轮流战。
什么叫轮流站?就是一个排上一线,这个排打光了,那就换一个排再上。
说白了,这叫轮流去死。
唐刀被迫也用上了这个无比残酷的战法。
因为,在这种双方都必须要死战的战场,所谓的战术,只有一种,看谁敢死的更多一些。
一个步兵排30多人,几乎没用到10分钟,就被全部打光。
能被担架抬下来还有口气的,就是最大的幸运儿。
年轻的副班长钱大柱这次没有哭。
因为,他没时间哭。
属于他所在的步兵排的阵地上,枪声一直没断过。
他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射击。
每个战位上,都摆着一杆枪,有机枪,有步枪,有驳壳枪,手榴弹也都被旋开盖子,方便他拉弦再投出去。
日军凶猛的炮火阻断了前来替换他们的步兵1排足足五分钟,就连头缠着绷带亲自带队上一线的营长刘震山都已经做好了全员上刺刀把肯定已经进入城墙工事的日军赶回去的准备。
然而,当他们冲入阵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士兵们不由呆了。
一名士兵在战壕里奔跑着,不断扑向战位,开枪,然后,继续奔跑,在日军掷弹筒的榴弹飞来之前。
这,就是一线阵地枪声从未停止的原因。
而日军,竟然被这一人,死死压制在阵地前30米。
战壕里,则处处是遗尸,或许是因为被炮击过的缘故,没有红色,只有黑色。
那是血,是军服。
感应到援军终于冲上来的年轻副班长在百忙中回过一次头,被硝烟熏得漆黑的脸上,只有眼白是白的。
看到援军上来,年轻副班长努力裂了咧嘴。
他想笑,却更像是要哭。
年轻的上等兵没哭,他的营长却是先流泪了。
这是,全排皆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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