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女的家虽然是茅草房,但是很宽敞、雅致。他们虽也是外乡过来的,但是夏无且在这里还是颇受尊重的,因为他的医术很高,救活了赵国很多的人。
无论是乡间野人,还是士官大夫若是有疑难杂症了,久治不愈的基本上都会让他过去。他们在这里的待遇还算可以,住处自是比一般人大了一些。
夏家的宅子比普通的民宅可以大出两倍。前院基本上用来诊治病人,后院是用来晒草药的。阿房女自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夏无且上山采药,采来的药就都晒在后院里。
夏无且为了给病人看病方便,基本上就住在前院了。阿房女就住在东偏院里。因为他们家医术高明,自是前来看病的很多。夏无且除了收有两个徒弟外,基本上就是靠着村子里那些无事可做的上了年纪的人来帮忙,夏无且才可以安心行医。
因为很多上了年纪的人经常来这里帮忙,所以对很多的草药算是比较熟悉,即使是一些跌打摔伤之类的问题,也可以说出个七到八。很多经常来这里帮忙的人甚至都可以操作。
在这里帮忙的人中,做的最好的一个就算是夏婆婆了。夏婆婆大概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为人热情,村子里几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情。她一辈子没有结婚,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从来没有提起过。阿房女也从来没有想知道过。
也许是她没有子嗣的缘故;也许是都姓夏的缘故。反正夏婆婆对夏无且他们家的人很上心,对阿房女也很热情,以使得来这里看病的人都误以为夏无且就是夏婆婆的儿子。
反正夏无且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亲人,自然大家都这么以为,他也从不解释。时间长了,就是连周围熟悉的邻居也误以为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阿房女带着正儿进家的时候,没有走正门,就是从西院的偏门进入的。夏婆婆平时没事的时候,若是在这里留宿,住的就是西院。
阿房女带着正儿回来,就是怕很多人看见,才走的这个小门。哪知道被眼尖的夏婆婆碰了个正着。她正端着一篮子的新鲜的刚刚采摘的草药去后院,迎头碰上了阿房女。
她看到阿房女并不奇怪,只是看到身后的正儿的时候,她惊得扔掉了手中的篮子,指着正儿道,“他……他……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惊恐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一只不该进门的妖怪,而这只妖怪犹如过街老鼠,是人人喊打的。
阿房女快速的把正儿护在身后,也相同的语气结结巴巴的道,“婆婆,正儿……他受伤了……我也只是帮他包扎一下,再把他送走……。”
阿房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她是怕前院的人听到,虽然她内心深处觉着救人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可以避免的麻烦她并不想多添烦恼。
夏婆婆这才稍稍的缓过神来,她指着门外的方向,看着正儿依然在流血的脸道,“是不是村子里的人打得?”
阿房女使劲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吗?”夏婆婆说到这里,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继续道,“你这样,岂不是公开和他们为敌,你就不怕他们砸了我们的院子?我们连生计也没有了?”
阿房女眨巴着眼睛,似是还没有明白她说的话,但是一边的正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间扭转了身子,依然是清晰而洪亮的声音道,“不必难为了,我回家用泥巴涂一下就好。”说完,他真的扭转了身子就要走了。
阿房女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拽住了他,拽住了他有些破裂的衣袖,有些愧疚道,“你得伤口这么严重了,怎么可以用泥巴涂抹伤口呢?若是泥巴可以涂抹伤口,还要我们这些郎中干什么?我们还用废神劳力的去野外采药吗?”
说完,就拉着正儿朝着她住的东院奔去了。
夏婆婆双手只得在自己的衣衫上快速摸了两下,以擦去上面的泥渍,大步跟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还是我来帮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