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丢了,便派人回去找,却没有找到,没想到竟然在郑氏手中。
何氏强装镇定地接过耳环,言道:“这正是妹妹的,今日正四处寻不着,原来在姐姐这里,有劳姐姐了!”
郑氏坐回软椅中,左手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地住外撩拔杯里的浮沬,接着用嘴轻轻地吹了吹,慢慢地喝了几口。
半晌,才抬起细长的眼睛看着坐立不安的何氏,淡淡地说道:“昨日我那丫鬟正好在那院子附近办事,说好像看见你着急忙慌地从那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晃了眼,看岔了。”
何氏顿时脸色苍白,额头冒汗,握着耳环的那只手险些被刺伤。
郑氏见她犹豫不决,也不催她,自顾自的喝着茶。
过了一会儿,何氏似乎下定了决心,跪在郑氏面前,梨花带雨地哭道:“姐姐,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求姐姐放过妹妹。您刚才说的,我答应你便是!”
郑氏忙将何氏扶起,又拿着帕子将何氏脸上的泪擦干,笑道:“妹妹说哪里话,以后咱们就是亲姐妹,这耳环就物归原主了!”
“翡翠,去将今日我家嫂子送来的安眠枕拿来送与五姨娘。”郑氏又吩咐道。
那枕头的枕芯是用西域特有的材料制成的,松软异常,又不失弹性。外面罩的是极其珍贵的蚕丝枕套,套面上用金银丝线绣了一幅鱼戏牡丹。
何氏一见便十分喜欢,一咬牙收下了礼物。又与郑氏聊了一会儿细节,便带着丫鬟回去了。
夜里,何氏心里一直想着郑氏对她说的那些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遂让人取了安眠枕垫上,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她便寻了个由头差人去她娘家,叫她哥哥前来李府相见。
何氏的哥哥叫何守财。
名字虽叫守财,却一点财也守不住。
何氏没去戏班前,原本她家里也有几亩田地,还有老爹老娘在,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能吃饱穿暖,住着结实房子。
怎耐她这个哥哥好逸恶劳,沾上了赌博,两年不到,便将家产给败了个一干二净,顺道还将她爹给气死了。
她哥为了躲债,连夜出逃去了外县,留下何氏跟她娘被债主逼着还债,她这才走投无路去的清桂坊。
李聪义娶何氏的时候,不止帮她还清了外债,还另外置了一个宅子请了仆人安置她娘。
这个何守财不知从何处得知,自己妹妹嫁了个有钱的官老爷,还帮他还了债,便又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京都,住进了新宅子,当起了何老爷。
那何氏每月接济她娘的银钱,悉数都落到了他的口袋里,又仗着妹夫是官老爷,自然越发的懒惰、狂妄自大,整天无事便与街上那些流氓地痞混在一起,偷鸡摸狗无恶不作。
何氏深知她亲哥哥的作派,从来不让他上李府,今日却突然派人来请他,来人的态度也十分恭敬,何守财心想,难道有好事?
便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匆洗了头面,挑了一身最体面的衣服穿上,饭也不吃就跟着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