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区别?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之法?总要有所取舍的。”明漪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薛凛好似从她深锁眉间的愁云中都窥得了,轻声说道时,一时没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抚上明漪的眉间褶痕。
明漪下意识地僵硬,脸色亦是跟着变了,薛凛却不过一触,在她有更大的反应前,他已经移开了手。
明漪愣愣抬眼看着他,一次巧合是巧合,两次、三次,那么多次自然不是,他那么多次的一触即离,那么多次拉住她都是隔着衣袖……明漪心口发沉,他都知道了?她早该知道的,他那么敏锐,她能瞒得多久?她只是自欺欺人,以为他不问不言,便是不知,哪知晓,她才是那个掩耳盗铃的蠢笨之人。
薛凛自是不知她心中的千回百绕,听着门外的动静,他皱紧眉,再不耽搁,“我出去了”,留下这一句,他松开箍握在她腕间的手,一个身转,利落而去。
“岳丈放心,我也是爱重夫人,才此时便来求娶,带了夫人回府,也不会立时行礼,正是要与她好好培养感情,待得大礼那日,也定会风光大办,绝对不会委屈了她,岳丈大可放心啊!”金昌虢说着,一个挥手,那两个胡妇再不迟疑,直接伸手抢人。
胡家父女登时与那两个胡妇拉扯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沉冷的嗓音响起,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胡家父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两个胡妇似也被震住,停了手。
金昌虢抬眼看过去,见一个男子乌袍凛凛,自半启的别院门内阔步而出,负手信步,却自有威压迫面而来。
然而,金昌虢下一瞬却是眯着眼笑道,“你是何人?莫不是胡家之客?”想了想,他笑得更欢了,“看你这模样,便是个汉人,怎么,莫不是想与我争抢胡家十二娘,凭什么?”
明漪在门内听得眉心一攒,这金昌虢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认薛凛,那便是打定主意要留胡十二娘了。可薛凛也说,人,一定要带走!
明漪略作沉吟,给了心急如焚的胡七娘一个安抚的眼神,脚跟一旋,便也转身往外而去。
出得门来,抬眼就见着薛凛负手而立的背影。腰背紧收,身姿如松。
“金州牧!”薛凛不慌不忙,只语气往下沉了一度,眉眼轻抬,不露自威,“你再仔细看看,当真不识得本督吗?”
偌大安西,敢自称“本督”的自然没有第二人,金昌虢脸上果真显出两分惊疑,定睛又看了看薛凛,片刻后才惊声道,“大都督?竟是薛大都督吗?大都督几时来的纪州,怎的也不知会一声,有失远迎,真是对不住啊!”嘴上说着对不住,可他不过在那张胡椅上稍稍往前勾了勾身子,朝着薛凛抱了拳,根本未曾下来。
好大的架子!明漪眉心轻攒,虽已知这金昌虢是个厉害的,没想到,竟是个连表面功夫都这般敷衍的吗?
“说起来,我也不过与大都督见过一面,还是在四年前各州州牧入北关城述职之时,彼时,大都督还只是领着兰州一州军务,后来便是一日千里,如今辖制安西十四州,当真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我一时眼拙,这才没有认出,还望大都督千万不要怪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