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都没怎么睡好,便想趁着晚宴前先去歇一会儿,谁知来到卧房,却是犯了难。
房内,临窗垒了大炕,另除了一些简便的胡床(折叠的椅子)之外,便只有一把贵妃椅,又窄又小。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去管胡四爷要张卧榻,是担心没有人怀疑他们这对恩爱夫妻不恩爱吗?
明漪面犯难色地看向薛凛,“要不……咱们一块儿睡炕?”
薛凛看向她,她虽是嘴上说着一块儿睡炕,可脸上的难色都快泛滥成灾了。他摇了摇头,指着那张贵妃椅,“没关系,我睡那儿便是。”
“那椅子又窄又小,怎么睡?”明漪眉心一蹙,“要不还是我睡椅子,你睡炕吧?”
“你睡椅子,我睡炕?”薛凛重复一遍,语气里已带了几分奇特的笑意。
“对啊!”明漪点头,“那椅子多小,我睡还成,你睡便太勉强了,哪儿能歇息的好?”
“可我若是让你睡了椅子,我自己却睡了炕,你信不信回头若我那爱女如命,交代了我定要好好待你的岳父大人,你的阿爹知晓了,会跟我没完?”薛凛笑道,话音落时,人已直接往那贵妃椅上一躺,将位置占了,眼角余光挂着明漪还杵在原处,不由抬眼看向她,却见她站在那儿,神色却有些黯然,他陡然发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神色微不可察地转柔,“想你阿爹阿娘了?”
明漪轻轻点头,他都躺下了,她也不矫情,脱鞋上了炕,舒舒服服躺下,可神色仍是藏不住的黯然,“我走的时候我阿爹腿还没有好,虽然他们每回来的信都说好,可我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本来让阿娇去看看,与我说真话,谁知,她来信也是一样说好,到底是不是真的好,我却一点儿不敢确定。”
“放心吧!岳父的腿没有大碍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总要多养养才好。这样一来,倒是可以多在府中陪陪岳母,你和舅兄都不在他们身边,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却难免寂寞,互相多陪伴也是好的,而且,长宁郡主确实时不时就会过府探望,他们待郡主也好……”薛凛将手臂往脑后一枕,徐徐道。
明漪听得眼睛亮起,继而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问完,才又觉得自己问错了,以他在望京城中的耳目灵聪,想要知道,便自然能知道。
薛凛也没有回话,闭上眼睛沉默着,倒好似睡着了一般。
“谢谢……”明漪目光闪动着,过了片刻,哑着嗓道。
薛凛没有回应,呼吸均匀而绵长,好似当真睡着了一般。
明漪侧身看着他,片刻后也觉得睡意上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间天色已然暗沉,屋内没有点灯,明漪醒来时过了几息才适应了光线。
“夫人,您醒了?”守在外屋的微雨许是听见了动静,捧着灯盏从外而来,明漪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贵妃椅,这才瞧见薛凛已是不在那儿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等她问,微雨已是道,“爷见您睡得香,便独自去赴宴了,说让您睡!夫人饿不饿?这里的仆从说,若是夫人醒来觉得饿了,便知会他们去备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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