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漪转头往他看去,撞进他幽深如子夜的眼睛,笑容微敛,点头道,“是啊!老天爷待我不薄!”否则怎会给她重来一次,可以修正那些错误,弥补那些遗憾的机会?
薛凛没有说话,可他的目光带着打量与探究始终盯在她身上。
明漪知道,因着这几日她对上魏玄知时的表现,他对她充满了疑虑,只怕是无论如何都觉得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郡主身上有太多难以解释之处,可这些,偏偏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解释,更解释不了的。
明漪只能权作不知,由着他去。
走了没一会儿,风声紧,额上一点冰凉,明漪抬起头来,才发觉又落起雪来了。
“上马车快些走吧!”薛凛道。
明漪点点头,没有异议,转身登上了马车。这时节的雪,说不得片刻就能下大,若下大,路上就不好走了。
好在今日的雪算不上大,待得他们到了济阳王府门口时才有了些扯絮之态。
“郡主快些进去吧,夜寒雪急,莫要着了凉!”薛凛高坐马背之上,沉声道。
明漪点了点头,扶着微雨的手下了马车,站在撑开的伞下,看着薛凛拨转马头,她喊了一声,“薛大都督!”
薛凛回过头来,凛冽冷峻的眉目隔着渐大的风雪,好似隔在云端般,看不太真切。
“若是再提个要求,薛大都督不知会否觉得我得寸进尺?”明漪扯开嘴角笑,带着两分讨好的意味。
马背上,薛凛眉心一蹙,似有无声的不耐带着催促迫面而来,浑身上下好似都在说着,得寸进尺?那不就是你的专长吗?“说!”
明漪不敢耽搁,连忙道,“是我母亲!说你一人在望京中过年,难免孤寂,让我请你到我们府上守岁。当然了,薛大都督若是觉得不合规矩,或是有什么难为之处也可以不必答应,我母亲那里我自会与她说的。”只要她切切实实问过了,他若拒绝,阿娘总就怪不着她了吧?
“可!”谁知,薛凛沉默片刻,却是突然道。
“啊?”明漪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却见马上人的眉攒得更紧了,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沉冷了两分。
明漪很是懂得察言观色,立刻道,“我主要是担心家中父兄随心所欲会惹了薛大都督心烦,既是都督觉得无碍,我们自是高兴得紧,届时定扫榻以待,倒履相迎。”
薛凛听得这一句,面上神色总算稍稍和缓了些,“雪更大了,进去吧!”
明漪点头,扶着微雨的手上了石阶,却在檐下驻足回过了头。
马嘶声后,哒哒马蹄声起,明漪看着那转眼驰入雪幕的身影,轻吁了一口气,这讨好盟友,还真是不易啊!
翌日,听说薛凛应下要来自家守岁,高氏高兴得不行,一刻也等不得地拽着明漪就是要筹备起来。
明漪有些哭笑不得,“阿娘,今日才二十八,还有两日呢!”
“你呀,一看就是没有操持过家务的,这办一场宴席得有多少繁杂,提前两日算什么?”
“不过是一场家宴而已。”对上高氏瞅过来的眼,明漪很是乖觉地补充道,“不是阿娘说的吗?是一家人,所以才请他来守岁,也不算不合规矩,既是一家人,那就别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