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还怕什么?”
她的眼睛,灼灼发亮,尽是不屈的光。
这个姑娘,是她,却已不是她。明漪再没有比此刻更加清醒地认知到,她们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也必将走向全然不同的路。
“放心,有我呢!我总会陪着你的。”明漪朝着李凤娇一笑。
“好。”李凤娇亦是回以她一笑,顾盼间,天生的清媚犹在,连带着那一道疤痕也显得不那么刺眼了。
将李凤娇送回长公主府,又知会了安国公府,明漪便离开了。
“郡主怎么不再待会儿?这回能找到长宁郡主还多亏了郡主,而且,奴婢看着,长宁郡主也舍不得您呢。”繁霜皱紧眉,为明漪不平。
明漪好笑地睐她一眼,“又没人撵我,是我自个儿要走的。阿娇经此一难,长公主殿下和阿嫤忧心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见她平安回来了,就让她们好好说会儿体己话吧!”
“郡主倒是贴心。不过也挺好,这些日子,郡主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都饿瘦了。眼下长宁郡主平安回来了,郡主总算可以安心了,得将掉了的肉再养回来才成。”繁霜一握拳,眼里尽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我吃的也不少。”明漪嘴角一抽。
“怎么不少?郡主这两日都只吃两个馒头了,以往可是一顿五个还不够的。”繁霜语气理所当然的咧。
明漪“……”
“郡主今日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府奴婢便去厨房交代他们。”繁霜兴致勃勃得很。
“咱们暂且不回府,先去趟德济堂。”
李凤娇回来了。如明漪所料,望京城中流言顿起,虽然不敢当着崇宁帝的面说,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难听得哪怕只是沾了一耳朵,也觉得脏。
明漪担心李凤娇会受不住,赶去长公主府时,却见她一脸平和地正在打棋谱。
李凤娇这样的出身,自幼便由名师教导,琴棋书画自然多有涉猎,可她自来耐不住性子,这些东西都只学了个糊弄人的皮毛,明漪会的那些都是后来在宫里长日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才学起来的。因而,见到李凤娇坐在窗边,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中,眉眼沉静打棋谱的模样,明漪都忍不住恍惚,瞧见了前世的自己。不,那不是她。那个时候的她,眼底已是一潭死水,又哪里有如今的平和?
“明漪?”李凤娇见她愣在门边,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杵在那儿做什么?快些过来啊!”
“我知道,你定是担心我听到外头的流言蜚语会受不住,这才匆匆忙忙赶来的。不过你呀放心,我比你,不,是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强。管他们说什么,那些字又伤不了我分毫,不痛不痒的,便由着他们说去吧!”李凤娇一边说着,目光一边仍胶着在棋枰上,“我这些天倒是觉出两分这棋盘上的乐趣来,只是自己跟自己下,难免无趣了些。昨日阿嫤倒是来了,只她忙着备嫁,见我无事,不过跟我下了一局,还心不在焉的,就匆匆走了。今日正好你来了,也来陪我手谈几局,快来快来!”说着,已是捡起了棋枰上的棋子,临了才想起什么来,蓦地抬眼看向明漪,后知后觉问道,“你会下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