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就围在山路边沿,朝着山坡下张望。明漪勒停马,四下环顾了一下,没瞧见傅睿煊,眉心就是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儿?太子殿下人呢?”
说话间,安嫤也到了,在马背上将鞭子一抬,“问你们话呢?还不答?”
“回郡主、县主,刚才……刚才褚晏清的马车不知为何,竟是打滑,滚下山去了,太子殿下等不及,已经带人往坡下去了……”那人话还未说完,却见云安郡主和寿康县主也都是脸色大变,双双下得马来,朝着坡下疾步而去。
“快快!快跟上!”侍卫当中有人忙吩咐道,便有几人赶忙跟上保护。其余人,还是遵傅睿煊方才之令,继续原地待命。
虽然雨已经停了,可昨日下了一天一夜,这山间草木上全是露水,明漪和安嫤穿行了不过片刻,身上的衣裙和披风便已被浸湿,她们却都顾不上,一言不发地继续拨开草木前行,待得到了坡下,倒是顺利见到了傅睿煊等人,却见他们围成一个圈儿,脸上神色皆是不好。
明漪她们过去,那些有眼力见的侍卫连忙让开身子,明漪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褚晏清,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一根树枝穿胸而过,殷红的血浸染了他胸口的衣襟,还不住有血流下来。
明漪和安嫤都是脸色大变,“阿娇呢?”
没有人回答,两人转头瞧见不远处已经摔烂的马车,快步朝着勉强还成形状的车室而去……
“阿娇不在!”傅睿煊沉着嗓道。
安嫤回身冲到褚晏清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襟口,狠声问道,“阿娇呢?阿娇在哪里?”
褚晏清没有回答她,嘴角牵起,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口里“呕”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安嫤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手,往边上跳开,傅睿煊拉住她的手,一个侧身将她掩在身后。
明漪则驱身上前,伸出手来按住褚晏清胸口及颈下几个穴道……可血止不住,疯狂地漫过明漪的指缝,明漪看着褚晏清的眼睛,这个曾让她眷恋过,也怨恨过,更鄙夷过的前世枕边人,感觉很是奇怪,心口平静而空洞,就如一滩死水般,悲凉却再难起波澜。
“阿娇呢?告诉我,阿娇在何处?”四目相对,明漪重复了安嫤的问题。
褚晏清看着她,眼睛里似有迷惑,还有些别的东西,看着看着,眼底好似掠过一道异光,让他疯狂地挣动起来,双手乱挥,利爪如勾,死死抓在了明漪的手上,嘴里又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伴随着他身子乍起的痉挛和扭动,和嘴里不住呕出的血,狰狞而瘆人……
他的指甲深深扎进明漪的皮肤里,明漪疼得锁住眉头,又问了一句,“阿娇在哪儿?”
褚晏清没有回答,看着她,笑得厉害,也抽搐得更厉害,突然他双脚一蹬,身子用力一挣之后,没了动静。
“死了。”有侍卫上前来探了探鼻息,轻声回话。
死了……明漪感觉得到他的手仍死死掐在她的手背上,还有,那双眼睛,也仍死死瞪着她,好似他已经看穿了她……看穿了她是死而复生,从地狱里爬回的恶鬼……
“明漪!”有人拉了她一把,是安嫤。
明漪醒过神来,摇了摇头,不!要说恶鬼,褚晏清比她恶上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