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村的占地面积大,人少地多,所以显得十分空旷。村子里耕地和房屋并不是完全分开的,一路走过来一会是庄稼一会是房子,看起来十分凌乱。
林清音用将神识放开,整个村落的情况便一览无余了。这个村子周围有山有水,看起来景色不错。可在林清音眼里,两座山将村子半包围起来,像一个张开的大嘴一样,将外面的污秽之气阴邪之气全都吸了进来。而那条围着村子转了一大圈的河流就像一个载体一样,将吸进来的晦气带到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林清音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风水这么差的村落,怪不得这么大地方只有四五十户人家。
朱承泽见林清音一直盯着自己父亲的坟包看,有些不安地问道:“林大师,是不是我爸的坟有什么不妥啊?”
林清音摸着手心里的龟壳,声音听起来十分平淡:“谁给你爸爸点的墓穴啊?”
“是我妈选的。”朱承泽看着平平整整连一颗杂草都看不到的墓,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楚:“请人点穴得五百块钱,若是点到别人家的地里,也不能空着手去,至少得准备两千块钱的礼。我妈干脆就将我爸葬在自己家的地里了,说哪儿的风水都不如自家的风水好。”
林清音都不知道怎么评论这件事了,这村子风水本来就不好,这块地又是村子里风水最差的一块地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这块地正好是村子正中间的位置,八方阴气汇集于此,而这个坟正好是最中心的那个点。更让人无奈的事,朱家村有土葬的习俗,镇上乡里虽然天天宣扬要火葬,但不少村子都暗地里土葬,上面对这方面管的也不是特别的严。
朱承泽的爸爸就是土葬的。
林清音的神识从棺木里那具栩栩如生的尸体上滑过,转头看向朱承泽:“走吧,带我去你家。”
朱承泽家是二十年前盖的房子,只有三间房,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只是这房子有一个奇怪之处,一共就三间屋却有两个房门,其中一个房门明显是新建的,门边的墙壁甚至能看到被砸看开的砖头,看起来十分简陋。
朱承泽对这个门看起来也十分无奈:“自从我妈做了通阴人以后就把她房间和堂屋之间的那道门堵死了,单独开了这扇门,从那儿以后我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间。”
林清音摸了摸龟壳,轻轻地吩咐了一句:“去敲门吧,就说有客人来了。”
这两年来,朱承泽一直很想进他妈妈的房间,想知道里面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可是这会儿林清音让他敲门,他反而有些胆怯了,举起手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地落下,轻轻地叩了两声。
“进来!”屋里传出来一声沙哑的女人声音,听起来鬼气森森的。朱承泽听到这个声音差点哭了出来,这才国庆过去半个来月,他觉得妈妈的声音似乎更加可怖了。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十月份,但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十足,下了大巴走到村子足足要半个小时,朱承泽早就热了一身汗了。可推开门还没等迈进去,就感觉一阵阴冷的风铺面而来,吹的他寒毛都竖了起来,身上湿湿黏黏的汗在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现在是中午,外面眼阳光照,可屋里的窗户已经被报纸糊住了,又用黑色的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屋里只点了一个昏暗的老式煤油灯,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一个女人的背影,其他的什么都瞧不见。
看到这一幕朱承泽心里有些发寒,他总觉得那个背影不是他妈妈,而是另外一个人。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似乎想叫“妈”,可努力了几次也没叫出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