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吴钩台,顾青芷也是听同僚提起过的这个地方。
据说他是历代皇帝身边藏得最深的一把刀,专为皇帝监视宗室、大臣,或行暗杀之事。
行事狠厉果决,虽为朝堂不耻但却是一把极佳的利刃。凡事被吴钩台盯上的鲜少有人能活下来。
敛了极尽飘忽的思绪,顾青芷神色凝肃地盯着谢瑶光,隐含关切地道:“窈窈,我知你手眼通天但是听我一句劝,切莫招惹吴钩台。”
“我只想知道,当年追杀我的那批人是不是吴钩台派来斩草除根的”谢瑶光抬眸珠瞳中厉色丝毫不掩:“当年祖父与秦王想要推行新政怕是触及了某些人利益才会有杀身之祸。”
这便是朝堂……只要政见不合就是敌人。
“窈窈,吴钩台我去替你留心。”握住谢瑶光的手,正色道。
“青芷我知你是想帮我但是吴钩台你还是莫管。我会想法子的。”
拒绝意味昭然若揭。顾青芷心知自己劝不过谢瑶光,当下也就作罢这个念头。
“好,不说这些。你要搬出苏府不如我替你寻个园子这个忙总得让我帮你吧。”顾青芷双眼弯成月牙,斜睇一眸她。
谢瑶光冁然而笑,倾唇道:“当然可以,我相信你的眼光。时候不早我送你走吧,我手头上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送了顾青芷离开。谢瑶光移目看着窗外不知何时聚起的水墨色,唇边露出极为讽刺的笑意。这天又要变了呢。
穿过扶疏花木行至前院三楼。才一会白露就亲自领着一名老者上来隔帘朝谢瑶光见礼。谢瑶光抬首示意白露领人进来。
“孙伯,这些年辛苦你了。”谢瑶光唇角微勾,示意孙伯坐下
孙伯拘谨地坐了一半凳子,手指不安分地揉搓着衣角。他垂着首不敢看谢瑶光,目光却流露出一丝决然。
摩挲着青瓷茶盏杯沿,捧起手中茶盏。温暖顺着手掌蔓延开来,轻笑一声呷茶于舌尖:“三日后酒楼里你该做什么,你明白吗?能否替你孙女报仇,就看你自己。”
闻言,孙伯猛地站起身折膝跪地朝谢瑶光叩首三下继而抬头看着她冰冷的目光,沉声道:“老朽的命是您给的。若非您当初救下老朽拦住鲁莽之举,老朽如今不过是一具白骨何谈能为孙女报仇一事。”
“你不必谢我。”谢瑶光拢袖浅扫烟孙伯,珠瞳中滑过一丝叹惋。
“三日后能替孙女,老朽这把老骨头死就死吧。但是小姐恩德只能来世再还。”
恩情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她想要再设一个局,老人家想要替孙女报仇。她替他孙女报仇,老者成为她的棋子,何来恩情之说。
谢瑶光颌首沉声道:“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会替你孙女报仇。“
孙伯闻言,再三谢过恩以后随着白露一道离开。谢瑶光望着孙伯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三年前,这位孙伯带着孙女在酒楼里卖唱,因为孙女有几分姿色便让人起了歹心。祖孙二人怎么肯依,那人势大强行带走孙伯的孙女。仅仅一夜孙伯就看到了孙女的尸体被抬出来丢在门口。
孙伯状告过好几次都不了了之,甚至被打成重伤。远在洛阳的谢瑶光听下人汇报此事,吩咐属下好生待这位卖唱的孙伯他日必有大用,没想到还真有用处。思及此处,谢瑶光嘴角噙过一丝冷笑。
何谓忠奸何谓正邪何谓善恶黑白——世间黑白本为同源之水,忠正纯洁又岂是绝对的。但是既然有人犯下了罪,那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逃脱的,山穷水尽都不能妥协的是严法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