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过年前半个月,到了这天,他倒是好好留在家里吃了顿饭,这两天也难得没往外面跑,看着是安分了些,只是当天吃完饭就说有约,跟着就开着他的小蓝跑出门了。
慕曳一看,自家婆婆好似也不意外,骂了两句就当没事人一样,一点也没看出来前两天还囔囔着要给儿子办生日宴的样子。
真要办宴会能没点准备?那些食材该空运的,该采购的,早该办起来了,可是一看家里还是老样子,佣人也各忙各的,没一个像是要给大少办宴的样子。
娟姨趁着夫人吃完饭去沙龙做美容的功夫,跟自家少奶奶叨磕,说夫人就是随口一说,大少都当了她二三十年的儿子,她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啥样?
还有一句话娟姨没说,就是金宝贝找个由头使唤下大儿媳妇,让她喊儿子回来过生日,既可以理解为纯粹耍个婆婆威风使唤儿媳,也可以理解为想借此想让小两口有个相处的机会。
端看怎么想。
娟姨说应该是后者。
慕曳就笑了,以她婆婆的德行还真没太可能想那么深,纯粹耍个嘴巴威风罢了。
老公出门浪,婆婆也出了门,苏书在公司陪着老公当她的贤内助,家里又只剩慕曳和小祁芭。
慕曳想了想,进了趟衣帽间,再出来时人穿着一身深蓝色改良款旗袍,外面套了纯白色皮绒大衣,外面出着太阳,这样穿倒也不冷。
想着一会儿要做个头发,一头长发便随意挽起,松松用根白玉钗子夹起,耳朵戴了简单的珍珠耳钉,手腕上一个玉镯子,除此之外没别的装饰。
倒是唇色仍旧倔强地用着最浓烈的大红色,因为皮肤过分白,就擦了点面霜,没整别的。
走前想了想,又回了房,将丢在抽屉里积灰已久的婚戒戴上。
慕曳下了楼,司机得了吩咐,早在门口等着。
开了车门,司机就一脸难色,慕曳往后车座一看,小孩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背带裤,打着酒红色领结,袖扣也用着同色系的红宝石,西装小外套拿在手上,叠得整整齐齐。
板着一张好看的小脸蛋,坐在座椅上目视前方,像是在等开车。
慕曳坐了进去,关上车门,她没让司机开车,鉴于小少爷溜上车,他也不敢直接开出去,怕少奶奶不让小少爷跟着。
在祁家工作十几年,司机对小少爷也算了解几分,尤其是他管的是主人家出门这档事。
满打满算小少爷从出生到现在九年,也没跟家里任何人出过门遛个弯,所以司机也不敢贸然行动,闹不太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慕曳问了:“做什么?小八?”
小孩眼睛仍然看着前方,手里捧着自己叠好的小西装,手指微微蜷缩,坐得笔直。但就是不说话。
慕曳再说了句:“不说话,我给你丢下去了。”
小孩总算慢吞吞扭了头过来,慕曳发现他还特地用发胶做了造型,将头发全往脑袋后面梳,像个英俊的小绅士。
小绅士这会儿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提前写好的卡片:“出门。”
慕曳:“跟着我?”
小孩点了点头。
慕曳:“我要去参加聚会,女人多,香水味多,话也多。”
小孩狠狠地皱了眉头,似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上,然后半分钟后松开。
他鼓了鼓脸颊,一副要赴刑场的样子,艰难点了点头。
跟。
家里只剩他一人,不跟着大嫂跟谁?
小孩把自己过往九年全一个人待着的事忘干净了。
用他的话说,智商高的人享受一个人的孤独,他讨厌别人打断他的思考,也讨厌蠢货老是在他面前说蠢话,做蠢事。
比如他大哥,比如他妈,再比如他二哥,比如……他爹。
小孩都上了车,慕曳也就懒得赶人了,她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地方,但的确女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