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上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里间炕头靠墙的位置没有放炕头柜,而是贴墙打了个储物架,上头摆着齐蓁蓁进山时候发现的比较有趣的木头。
还有个竹编的小筐子,里头了放了干草,几枚颜色各异的鸟蛋放在里头。
鸟蛋也是齐蓁蓁在山里捡的,蛋黄蛋清已经吃了,只留了蛋壳洗净又涂了颜色,做个装饰品。
外间墙上挂着两张弓,靠窗的位置打了榻榻米,中间放了一张矮几,周围放了云氏做的碎花的坐垫。相对的一边儿贴墙放着一人高的柜子,用作衣柜。
“你要是喜欢,以后经常来玩儿。”齐蓁蓁拉着宋明月在榻榻米上坐下说话。
宋明月嗔了她一眼,“你整日往山里跑,我来找你你也不在家,我还不如陪着齐婶子呢。蓁蓁,你娘真温柔啊,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还那么好看,还读过好多书。对了,手也巧。我娘说,齐婶子给咱俩扎的锦缎头花可比南北杂货铺卖的还好看呢,就跟真的似的。”
齐蓁蓁看了一眼宋明月头上簪着的锦缎头花,莫名有点儿心虚,她娘总共做了八朵,她与宋明月一人四朵。
宋明月自从得了,就天天戴着,她确实收在盒子里。为此,她娘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次。姑娘家哪儿有不爱花的?
齐蓁蓁的头发高高束起来,挽成丸子头的样子,这样清爽利落,干什么都方便。
京城,护国公府,清泉院。
顾斯年半仰在床榻上,外头的光透过窗纸打在他脸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脑子里回放着他爹训斥他的那一幕——
“为父生辰,你却跟钱元宝在外厮混,堂堂国公府的世子爷,祖宗八代的脸都叫你丢光了!我顾家家门不幸,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混账畜生!”
“你在女人身上使劲儿,还能折腾出个崽子来,跟男人身上折腾有个屁用?什么折腾不出来不说,还把你老子的脸丢光了!”
“都是老子的种,你瞧瞧你大哥,事事勤勉,比你省心多了!”
一句一句,如惊雷一般打在顾斯年心上。
他冲动,他难过,他当时冲口而出,“那父亲就废了我世子之位吧。”
他胸口挨了父亲重重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受伤的地方。父亲是武将,一身功夫鲜少能有敌手,顾斯年喷了一口血出来。明明应该很疼,可他丝毫没有觉得疼。
父亲怒气冲冲离去,他那大哥温言安慰他,神色平和,可他看到了大哥眼底的嘲讽。
他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了自己院子。
顾斯年长长叹了口气,他终究是比不过大哥吧。
父亲心中属意的世子也是大哥的吧,他还霸着这位置做什么?凭白惹得所有人不喜。
是不是他让出了这位置,父亲能多看他一眼,能多怜惜一些他娘亲。
“世子爷。”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顾斯年的思绪拉了回来,说话的是他的长随顾青。
“何事?”顾斯年冷漠的开口。
“杏花村那边儿捎了信过来了。”顾青双手呈上封着火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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