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家。所以,不管在哪,他都好像是一根浮萍,任由水流,没有意识地飘来飘去。
他苦涩地笑了笑,起了床,想洗澡,发现浴室里没有浴巾,便想打个电话给前台。可是,他拿起话筒后,又鬼使神差地放下了,决定自己去前台询问。
他穿好了衣服,乘着电梯来到了一楼,刚出电梯,他的余光就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心里一惊,转头看了看,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他快速地又到了旁边的电梯口,发现它已经在上行了。他使劲地按电梯,却发现徒劳无功。过了几秒,他才镇定了下来。
应该是看错了吧。
莫召昀心里想着。这两年多来,他总是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他勾了勾唇,就去前台要了浴巾,而后回了房间。
洗了澡后,他坐在阳台上,俯瞰着巴黎的夜景。不知为何,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刚刚的身影,是那般地熟悉与真实。
“晚儿,要真的是你,该有多好。”莫召昀摇晃着高脚杯,嘴里轻轻地吐出了这些话语。
可他也知道,怎么可能是她呢?找了她两年都没有找到,怎么可能就在这里偶然遇见了呢?他的宫晚儿,似乎在躲着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出现呢?
不可能的。
莫召昀抿了抿嘴唇,而后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这两年多来,他似乎有无数次这样的夜晚,看着夜景,吹着凉风,思念着他的宫晚儿,而后一夜不眠。
都说女人用情至深,可男人何尝不是?
在这两年里,身边的人虽然不说,可心里多多少少都有让他放弃的意思。莫召昀无奈,心里悲叹他们不懂自己,另一边呢,又吩咐莫帜加大力度,扩大范围。他早就知道,没找到宫晚儿,他的生活永远不得安生。
就像现在,莫氏有了更好的发展,他也在商场上有了更大的名声,可他一点都不快乐。没有了宫晚儿,他就失去了快乐。
莫召昀又喝了几杯,就这样坐着,毫无睡意。
这个世界太大,大到我找不到你;这个世界又太小,小到只能装下你。
这似乎就是莫召昀的心声。
夜凉凉的,他的身边没有她,只有自己,也凉凉的。
……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有大亮,整个世界仿佛处于一种朦胧当中。
莫召昀醒来,发现自己靠在椅背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觉得很是奇怪,以往自己是睡不着的,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酒精作祟?
他也没多想,穿了个衣服,便走出了房间。他有些饿了,来到了酒店的餐厅,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刚一坐下,他就听到了一个声音,“我去下洗手间。”
这声音是……
莫召昀连忙地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色连衣裙,朝卫生间那边走去。
是宫晚儿吗?
他有些愣住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分钟后,他才起身,快步地走去了卫生间。
他在外面等着,直到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走了出来。他最先头是低着的,而后抬头,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先生,你找我吗?”女人问,脸上充满了雀跃。
莫召昀有些失望,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说完,便转身走回了座位。
她不是宫晚儿。
他一直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声音和身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思念宫晚儿,还是老天故意在捉弄着他,不到24小时,竟然碰到了两次这样的事情。
他皱了皱眉,放下了咖啡,回了房间。
天完全大亮的时候,他的房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随后,他就看到了莫帜,拿着一些文件。
莫帜看到这般疲惫的莫召昀,皱了皱眉,问:“莫总,您昨晚又没睡?”
或许是睡了吧,又也许没睡多久,莫召昀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直在他身边的莫帜,怎会不知晓这些。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昨天查了一下,巴黎没有名叫‘宫晚儿’的华人。”
这两年多来,每次出差,莫帜必会做这样一个工作,查查这个城市有没有宫晚儿这个人,哪怕只是停留几天的记录。可不幸的是,他们一无所获。去了将近一百个城市,全都没有。
还记得有一次,城市里真的有个叫“宫晚儿”的,可当莫帜费尽心思找到她时,却发现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让人哭笑不得。
莫召昀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反应,只是点了点头,问:“几点了?”
“九点整。”莫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