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身后蓦然传来的声音令季风脊背一凉,皮笑肉不笑的回头:驰总。
你怎么还没走?
上官驰诧异的望着他,他尴尬解释:刚才有点事。
看他出来的方向是妹妹的房间,上官驰便了然于心,故意捉弄他:哟嗬,你小子现在色胆包天了,偷情都偷到我家里来了。
我们是真心相爱……季风连忙纠正。
真心相爱?哼,当初我威逼利诱,拿三幢豪宅、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股票、美金等等诱惑你,让你喜欢晴晴你都不答应,现在却跟我谈真心相爱,你这是出于哪门子的真心相爱?
季风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答:驰总,这感情的事谁说得准,你当初那么讨厌女人,后来还不是喜欢上了太太,我那时候只是不喜欢晴晴,但好歹还不讨厌她,跟你这么一比起来,我怎么就不能跟晴晴真心相爱了?
上官驰见他偷情偷的振振有词,一时被他堵的哑口无言,便没好气的作个揍人的姿势:还不走,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到了楼下冰箱拿了些新鲜水果上楼,上官驰嘟嘟嚷嚷地对司徒雅说:季风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在我妹妹房间待到现在才走。
司徒雅怔了怔,不以为然的说:人家小两口现在正热恋着,能走的话就已经不错了,要是换了你,哼哼……
换了我怎样?
换了你,赶都赶不走。
上官驰没好气的笑笑:我当初有那么迷恋你吗?我怎么不知道。
司徒雅把手里的杂志随手一扔,气鼓鼓的说:不提这个不来气,你到底爱不爱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和我眉来眼去过?
一下子就让你怀了两个孩子,还说我不爱你?我得有多爱你,才能让你一箭双雕?
我怀双胞胎是老天爷觉得我以前受了太多苦,给我的额外恩赐,跟你爱不爱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要是没有我的爱,你能怀上孩子吗?你一个人能顺利怀上孩子吗?
那人家每个女人都能生孩子,难道说明她们老公都爱她们吗?你看晴晴和季风,即使是一个眼神都默契的要死,看得我简直羡慕嫉妒恨!
不就是个眼神吗?有什么大不了,你给我站好!
上官驰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含情脉脉地凝望她,然后,一只左眼对她放电似的挤了一下,满意的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司徒雅强憋着笑:恩,有。
什么感觉?
想吐。
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趁上官驰发飙前,拨腿跑出了卧室。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了屋里,却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怎么了?出去一趟丢了魂?
上官驰已经洗了澡,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着刚才被她随手仍在床头边的杂志。
老公,怎么会这样?晴晴说季风腿上没有那块红胎记。
上官驰捏了捏眉心,差点没失手掐死她: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纠结这些事,安心养胎,安心养胎,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既然知道了,你叫我怎么能不闻不问?
所以我很后悔,我就不该告诉你。
有那么严重吗?我看我干脆剃度出家吧,每天长伴青灯,吃斋念佛,不理一切凡尘之事,这样你就满意了。
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就生在庙里,一个小和尚一个小尼姑,外加一个老尼姑,三个人做伴也不寂寞,等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可以不用修身养性了,我再带着孩子们回来。
咦,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上官驰!
司徒雅气的捶了他一拳:我明天就回娘家。
回娘家?你要不怕司徒娇把你吃了,你尽管回。
谁说我回司徒家,我回F市,回我舅舅家!
他想了想:也行,与其让你在家里胡思乱想,不如让你去外地散散心,可能这样对孩子还好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别打电话求我回来!
我……
你怎样?是不是又想说你求我回来你就改名换姓,然后围着地球爬一圈?我告诉你,上次我是没想到你说的这句话,不然我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跟你回来的!
上官驰怔了怔,扑哧一笑抱住她:好了,是我不对,上次那句话我收回,你去F市可以,但不许不回来,最多一个星期你必须回来。
那季风的事怎么办?
上官驰一头黑线:季风什么事啊?
他腿上没有那块胎记。
没有就没有呗,这很正常啊,我昨天就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竟然还要去问晴晴。
不对,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我的直觉不可能会出错,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够了啊你,再提季风的事我可就要耍流氓了。
……
司徒雅第二天一早被上官驰亲自送去了机场,乘早班机去了F市,下了飞机后,远远就看到舅舅和舅妈向她飞奔而来,亲人见面自是十分欢喜,她疑惑的问:舅,你们咋知道我来F市了?
是上官驰给我们打了电话,他怕你出什么意外,让我们到机场来接你。
原来是这样,司徒雅微微一笑,为上官驰的体贴,感到窝心的感动。
舅妈身体还好吗?
恩我很好,自从得知你怀孕的消息后,我可是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小雅,你算是替舅妈实现了多年的愿望……
司徒雅挽住舅妈的胳膊,知道她是在遗憾自己一辈子都没能替舅舅生个一儿半女。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回到家,下午,司徒雅拨通了沈清歌的电话,得知她来了F市,沈清歌很意外也很高兴,两人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舅妈,我晚上不在家里吃饭了。
跟小沈约好了吗?
恩是的。
行,你们现在也挺好,没做成情人,竟也能做成朋友,真是难得。
是啊。司徒雅呵呵的笑。
她觉得自从两年前离开了上官家后,命运就开始逆转,先是遇到了贵人沈清歌,后是与上官驰破镜重圆,如今更是喜上加喜怀了两个孩子,沈清歌也成了她的好朋友,乍一看,人生似乎已经圆满。
六点整,她在F市唯一一家卖老坛童子鸡的餐厅里等来了沈清歌,令她意外的是,沈清歌不是一个人,而是带来了一个女人。
小雅,真是想死我了,快来抱抱。
沈清歌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司徒雅嗔笑着骂他:抱你个头。她视线睨向他身边的女伴:这位是?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沈清歌指了指身边的女人:这位是我的新欢,黄麦麦。
手指一转,指向司徒雅:这位是我的旧爱,吕青沫。
胡说什么。司徒雅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谁是你旧爱。
她微笑着跟黄麦麦解释:你别听他瞎掰,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吕小姐,没关系,他就是这个样子,我已经习惯了。
黄麦麦咧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司徒雅对她的印象很不错,是个漂亮可爱又不失温婉的女子。
其实清歌跟我说过你的事,我知道他追了你两年,但是你有喜欢的男人,所以他成全了你们。
司徒雅有些意外,尴尬的点头:恩,他以前确实追过我,但你千万不要介意,他那时候并不是认真的。
谁说不是我认真的,我一直都是认真的好不好?沈清歌不满的抗议。
我不介意啊,哪个男人没有三二个喜欢的女人,他的过去我不干涉,他的未来只要属于我就可以了。
黄麦麦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就好好的聊聊吧。
盯着她的背影,司徒雅啧啧感叹:清歌,你真是了个好姑娘。
那是,要是不好的话我哪看的上。
她嗔他一眼:臭美,你这给阳光就灿烂的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改什么改,人家黄麦麦说就喜欢我给阳光就灿烂的个性。
切,你就吹吧你,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牛被你吹到天上去。
司徒雅言归正传:对了,清歌,你是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儿子?
噗,沈清歌一口白开水差点没呛出口:我不是我爸妈生的,我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今年二十九岁是不是?
是啊。
那你腿上有没有什么红色的指甲大小的胎记?
沈清歌愣了愣,突然压低嗓音,勾勾手:靠近一点。
司徒雅靠过去,他戏谑的说:要不要晚上开个房间,我脱了裤子给你看看?
讨厌!她眼一瞪: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到底有没有?
说实话……没有。
沈清歌话一落音,黄麦麦便回来了,于是这个话题嘎然而止。
我们点东西吃吧,肚子已经饿了。
司徒雅揉揉肚子,沈清歌点头:好啊。
晚餐吃到一半时,上官驰打来电话,司徒雅没有回避直接按下接听:喂?
干什么呢?
吃饭呀。
一个人吗?
司徒雅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明白上官驰是故意这样问。
不是啊,和清歌一起。
果然,上官驰酸溜溜地说:你们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才去F市就聚到一起了。
是啊,清歌想让我看看他的女朋友。
沈清歌有女朋友了?
恩。司徒雅向对面睨一眼:是个非常温柔美丽的姑娘。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咯咯的笑:说这话也不怕人家笑话,马上要当爹的人了。
……
两人聊了好一会才挂断电话,沈清歌捂着心口说:青沫,你怀孕了吗?
是啊,你不知道?
没人告诉我。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怀孕了,两个孩子哦。
也难怪,她一直坐在位子上,沈清歌根本看不见她隆起的腹部。
两个孩子?双胞胎吗?
恩。
她幸福的笑笑。
天哪,我彻底受伤了,心碎了,没有希望了。沈清歌夸张的冲服务员喊道:拿十瓶啤酒过来,爷我今天喝死算了。
……
司徒雅去F市的第四天,季风来到了上官驰的办公室,面色凝望的向上官驰汇报:驰总,计划进行的不是很顺,这个司徒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从中作梗,我们要收购哪边,她就跟到哪边抬高价格,现在计划已经完全被她打乱,怕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公司将会亏空。
上官驰阴鸷的目光折射出一道寒光,切齿的说:这个该死的女人!
还有一件不好的消息。
季风继续汇报:集团内部分管业务的主管郑天浩今天离职了,估计是被谭雪云使了什么手段挖角了,我做了他一上午的思想工作,他却还是执意要走,他自己走了还不算,竟然把手下几个业务骨干一起带走了,现在他们经手的几桩业务合作案已经被迫中止。
砰一声,上官驰把桌边的咖啡杯摔到了地上,这两天光顾着忙别的事,竟然让谭雪云钻了空子,挖角挖到他头上来了。
对不起,驰总,是我没留住他们。
季风十分内疚,自从老爷子去世后,上官驰就提升他做了公司的副总,基本上所有的事情全都由他全权做主,只有一些大事才向上官驰请示,如今白白流失了几名人才,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怪你,这段时间你一直跟踪收购案,分身乏术也很正常,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没有责任感的人留在公司也无用!
司徒雅只在F市逗留了四天,便放心不下上官驰,一声不响的回了B市。
上官驰晚上回到家,看到司徒雅十分意外,颇有些生气的说:你怎么回来也不知会我一声?
知会你干吗?你那么忙,我回来就回来了。
你知会我一声,我好到机场去接你,你怎么回家的?
家里司机去接的,我只是不想一点小事都麻烦你。
麻烦什么?下次不许再这样给我空降的出现了。
司徒雅微笑点头:是,遵命,少爷。
贫嘴,你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听话的老婆了。
司徒雅替他脱了外套,不服气的说:你是没见过不听话的吧?上个月林爱要跟我们大学同学去西藏旅行,江佑南不同意,她也答应了不去,结果第二天江佑南醒来时,她已经留了字条离家出走了,差点没把江佑南给气死。
你要不是身体不方便,估计也会这么干吧?
司徒雅尴尬的笑笑:哪里,我才不会这么干。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感叹,上官驰简直已经快要炼化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计划进行的如何?
恩,挺好,一切顺利。
上官驰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对公司发生的一些状况只字未提,他伸了个懒腰:今天开了一天会,累的要死,我去泡个澡。
好,去吧。
上官驰进了浴室,司徒雅见他许久不曾出来,便悄悄的推开浴室的门瞅了一眼,见他躺在浴缸里闭目沉思,那一双剑眉紧紧的蹩在一起,便立刻明白了他是有心事,想必计划不可能进行的顺利,上官驰定是怕她担心,所以才会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