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点点头:“蔡威是我小舅父。我叫郭奕,母亲是他二姊。”
顾雍了然:“是二姑娘的孩子呀?这也难怪了。”说完抬起头才看到篱笆外站着的郭嘉和蔡妩,低头无奈地笑笑,然后把人请进屋子。
待上茶后,蔡妩安静地坐在郭嘉身后,听郭嘉给顾雍说明来意。
顾雍听完郭嘉的话后,沉默地低头沉思半晌,终究还是婉拒:
“顾雍一生收徒有三。大徒弟曹性,资质一般,十年艺成,却不吭一声离去投了并州。二徒弟管休,聪慧沉稳,最得我心,却还也早早离家,投军幽州;三徒弟蔡威,在师兄弟中资质最好,也是最机灵聪明的一个。却也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一个,顾雍在他身上花费心血最多,但如今下落不明的却也是他。”
“顾雍人老了,老人就爱回忆往事。顾某早年也曾和童渊、王越交好,可惜终因对武道一事不同看法而各自分道扬镳。童渊认为说武道该达济天下,扶危济困。王越却是认为艺不分文物,终究要赋予帝王家。顾雍不过一届百姓,做不得他们的格调,只不过就觉得武术终究是强身健体一道,不该让它成为功名利禄的垫脚石和攀天梯。”
“可惜我那三个徒弟却不这样想,艺成也罢,艺毁也罢,都早早离了家本着战场施展去了。战场啊,刀兵无眼,杀伐不断,哪里就真如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顾某每每想到这同出一门的师兄弟他家战场相遇,引弓相向就时时后悔:当年若是没有教他们这一身的本事,说不定他们不会投军,还窝在家里老老实实过太平日子。不会血火洗礼,戎马倥偬。”
“奉孝先生,二姑娘,你们的意思,老朽已经知道了。但是老朽已经年岁渐长,心力不济,再经不起徒弟的一番折腾,所以,对着二位的好意,老朽只能抱歉婉拒。”
蔡妩听完张张口还欲再说什么,就被身边郭嘉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止住。郭嘉站起身,冲着顾雍长身一礼,抬头对着顾雍歉然道:“顾公之言,嘉已明白。今日上门叨扰实在嘉之过,还望顾公勿怪。”
雇佣见此赶紧摆手:“奉孝先生哪里话,是顾雍无福教授令郎罢了。”
郭嘉笑着摇摇头,打眼色给蔡妩让她带着郭奕出去后才站起身:“顾公和童枪师以及帝师王越认识?”
顾雍愣了下,点点头叹息一句:“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会儿人还都年轻,一个擅弓箭,一个擅长枪,还有一个使了一手好剑,虽表面看似毫不相干,武道上一事,终究是殊途同归的。故而我们三人那时也常常聚在一处讨论武学奥义。只是后来,渐有分歧,到底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郭嘉听着眼睛闪了闪,点头后谢过顾雍,然后冲顾雍施礼告辞。顾雍被郭嘉举动弄的莫名其妙:难道奉孝支出去妻儿就为了问那一个问题?就这么简单?
倒是在车上时,蔡妩也好奇的问了郭嘉在屋里跟顾雍说了什么,郭嘉实言相告后眯眼看着郭奕:“奕儿,你看听明白顾雍老先生的意思?”
郭奕眨巴眨巴眼睛:“爹爹,顾雍老爷爷是不是说他不想让徒弟出仕?”说完偏偏头,很不解地问郭嘉:“为什么他不想让徒弟出仕呢?”
“儒,道,法,墨之差罢了。”
郭奕想了想,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蔡妩看看儿子,又看看郭嘉,对父子俩随时教学的状况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等回到榆山的时候,郭嘉一家刚进门,就见杜若匆匆从大门跑出来,看到郭嘉以后喘着气说:“姑爷,文若先生来咱们府上了。”
郭嘉皱眉,刚想问什么就见荀彧紧接着跟出门来,一把扣住郭嘉腕子:“赶紧跟我走,志才病危。”
郭嘉眼一眯,看着一脸焦急之色的荀彧“呼”的一下转过身,从柏舟手里扯过马缰,对着还在荀彧的消息里愣怔不能回神的蔡妩说了一句:“我随文若去趟兖州。”然后就转身上马,一下拨转马头,看着儿子交代一句:“奕儿,在家好好听你娘的话。”
郭奕认真地点点头,又看看一边同样反映很快,已经到一边解马缰的荀彧,小小声地问蔡妩:“娘,这就是荀伯父?”
蔡妩来不及回答儿子,只点了点头就对杜若说:“快去把你家姑爷几件常用衣物取来。”
“已经收拾好,杜蘅这就往这边送了。”杜若话音刚落,杜蘅就拿着一件小包袱小跑着出现在门口,把东西递给蔡妩后喘着气说:“杜若姐姐说的收拾老爷平日用的。夫人,您看是不是这些?”
蔡妩接过后匆匆打量了一眼,把东西交给郭嘉,有些不太放心的嘱咐一句:“路上一切当心,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不用你操心。”
郭嘉应了声,倾身看着蔡妩,声音发涩地问道:“如果……你可有什么话要转达毓秀嫂子?”
蔡妩想了想,最终摇摇头:“我自己给她写信吧。万一有什么,转达也转达不到。”
郭嘉点点头,转向已经来到自己身前的荀彧:“走吧。”
荀彧也没多话,冲着蔡妩抱歉的笑笑,抬手策马率先离去,郭嘉紧随其后,一步不落的出谷往东。
从豫州阳翟到兖州鄄城近一个月的路程在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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