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的脸颊,将一缕碎发仔细地别在了他耳后,见他略微躬着身子,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京城公子的模样,不由地大哭出声。
“我儿,我们娘仨的命好苦啊,堂堂金家,为了一个心肠歹毒不要脸,连自己亲姐夫都勾搭的庶女,竟然要逼死嫡出的长子和长女!没天理了!整个京城谁家这般混不讲理冷血无情!当初是你家求上门要来娶我过门,我堂堂太师府的嫡小姐,下嫁给你们个前朝破落户,怎么!现在显赫了就要逼死我们母子三个吗?让这全京城的人来评评理!你家这什么样的杂七杂八的人都接进府里,什么三小姐,说白了就是一个妓子生的杂种!也敢使那些下贱的手段,学别人攀富贵?”
金夫人口不择言,话越说越难听。
金右相正好从祖宅回来,闻言一把摔了厅中所有的摆件,指着妻妾儿女红着眼骂道:“毒妇!废物!我辛辛苦苦在外,你们就在家中干尽丢脸的事?我金家,在这京城就是个笑话!姐妹争夫,未婚先孕,现在更弄出个庶女谋害嫡姐的丑闻来!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一个个巴不得我赶紧去死不成!”
老夫人也被这一贯孝顺的儿子吓了一跳,她忙不迭起身,呵斥道:“你在外边受了什么气,回家这般做态?既然没出什么大错,就此揭过便是,芸丫头还要嫁去王府,你难道要弄得人尽皆知么?”
这话让金右相更加恼怒,他一脚踹向了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金茹芸:“嫁!嫁!我让你嫁!你个不知羞的东西,就这么见不得你姐姐好?你要害她也不事先想想自己长了几个脑子,怎么就害到公主身上了?公主是什么人?你看不见温府的下场吗?我哪里亏待你了让你这般恨我,巴不得害死我不成?啊?你说话啊!”
老夫人一把扑了过去,挡在金茹芸身前:“你这说的什么话,芸丫头没什么大心眼,只是受歆丫头的气太久,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她对你这个爹爹如何孝顺,你平日看不见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摔摔打打?你不念着她是你女儿,也该看肚子里孩子的情分,就不能放过她这一次吗?”
金右相浑身气得颤抖,也不打人了,只是坐在椅子上,握拳用力捶打着桌子,手受力之后立刻充血变得青紫。
他咬牙切齿道:“母亲!我能放过她,公主放不过她啊!莫说她,便是我们会如何也难说!”
老夫人一愣,不可置信地喊道:“怎么会?公主又没出事,难道还要为了这些事得罪庄王府和金家不成?”
“母亲!”金右相肩头垂了下来,方才的冲天怒气也散了许多,显出几分萧瑟来,“母亲!渊世子刚刚传来消息,庄王府不可能娶三丫头了,若公主非要追究,去求了陛下做主,族中能不能护住我们还是两说。”
老夫人叫道:“他们怎么敢!我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他给毁了,说不娶就不娶了吗?”
清清白白的姑娘?
厅中众人心思百转,金华冷笑着想道,谁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会未婚失身,会去勾引亲姐姐的未婚夫,还敢做出这般蛇蝎之事?
一直伏在地上捂住肚子沉默的金茹芸突然惨叫了一声,在她的身下,一滩血迹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