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地处江南,境内多山林,每逢大乱便有许多良民占山为王,干起打家劫舍的营生。
官有官道,寇自也有寇道。不与官斗是众山匪心照不宣的宗旨,可事过一二三四五,自然便有了那么几次意外。
乱世之时,是没有什么道义可讲的,但事非绝对,有为保性命不择手段之人,相应就有了为了心中的大义代表民众对官府出手的人。
金州百废待兴,百姓嗷嗷期盼,却不知有哪路好汉,不顾性命刺杀都尉李子槐,其团伙武功高强,训练有素,配合极佳,竟横冲直撞破出公主府侍卫长前御前侍卫林起的大刀下,险些一斧头砍了年过半百的李都尉。
可怜那李都尉,好不容易避过致命的斧头,却一把跌在了地上,活生生摔断了双腿。全城大夫会诊,也只得出个好生调养兴许还有望站起的结果,听闻李都尉当场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差点直接去见了阎王。
阿五揽着十五的肩,将这消息报给晏珏后,长吁短叹良久,末了叹了句:“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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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守府前厅出来,转过几道回廊,几株海棠正开得娇艳富贵,树下有一人孤零零地站着,同花朵的热闹格格不入。
“‘褪尽春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金州到底人杰地灵,这海棠颜色极好,不输晏阳。”
宋元回身望见来人,拱手行礼,道:“公主谬赞,区区俗物,岂敢与天子脚下的海棠相比。”
晏珏偏头笑道:“你还怕我呢?我说的是肺腑之言,你也不必来虚的,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她踱步到树下,距宋元不过三尺:“我今日说的你可考虑过了?我知你与孙太守情谊不比他人,可孙太守如今罹难,又是如此……个缘由,你难道甘心他背负不白之名?且金州地小,以后的主事者还说不准是谁,你便是手段通天,怕也难以施展,不如追随我去,只要你有胆气,我就敢放手让你去做,绝不束缚你,如何?”
这说的便是宋元若归从就替孙太守翻案了,孙太守过去也做了些不得不为之事,倘若是旁人来查,不可避免地会将这些污点查出来,但按公主话里的意思,便是会保全孙太守生前身后名了。再加之那些担保,这条件开得极为优越,也很得宋元的心意,但他不是给块糖就愿意跟着走的三岁孩童,自然不会觉得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公主殿下的老师便是翰院的院长,要什么样的英才没有,怎么偏偏看中了我这个小小举人?还费心招揽?”
会问出这句话便是表明有戏。
晏珏笑意更深:“宋先生又在装傻了,依先生的聪明才智,难道还猜不出缘由?”
宋元一愣,被她一激,到真有了几分头绪。翰院学子大多出身不凡,背后势力盘根交错,人情复杂,且不一定可信,还真不如外地找的身家干净背景简单的人合用,这样的人无所依附,对京中各势力也没有深切了解,忠心耿耿,更能放心。
思及此,他的心略微踏实了几分,空悬了一天的心也有了些许底气,微微一笑,道:“自此以后,元便唯公主马首是瞻了。”
他最怕的就是别人不求回报给予的好,这样的好全凭对方赠予,如同逗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猫小狗,瞧着自己落魄可怜,便随手相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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