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众人也还是不敢喧哗,毕竟没有谁喜欢外姓人来自家祖地打扰自己的先祖,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帝。
卫清安随同父亲到了陵丘城后,就跟众武将一起领命做好份内的安排。虽说陵丘城本身的军力也较为强盛,但毕竟皇帝和这么多的宗室子弟、朝中重臣都在,朝臣里还有半数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没有谁敢松懈,生怕出了一点意外。
待安排好手下的人,又巡完所划分给自己的城区范围后,卫清安打发手下从大路回返,自己试着往一个方向走去,果然在道路尽头的转角处发现了一条不明显的小道,小道夹在两栋房屋之间,地面铺的是青石板,一看就知已上了年头,但这里国库一般是不会拨钱来整修的,因为这一片是守陵奴住的地方,守陵奴比最低等的宫人还要卑贱,没有人会在意守陵奴的死活。
他走了进去,才转了几个弯,就见两个人在前方拉拉扯扯,似在争论着什么,但那是一男一女,或许是他们的情趣呢?他在边关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事,有些夫妻喜欢装作两人在争吵打闹,妻子总喜欢哭哭啼啼,之后丈夫就会柔声安抚,高达说这样能增进两个人的感情。
但那是公主,公主平日里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会哭哭啼啼吗?或许只对南丘这样?卫清安想了想,自嘲一笑,公主如何关自己什么事,还是尽快把父亲吩咐的事办完才是正经。
他退了出来,换了条路继续走着。
“谢南丘,你在搞什么?”
晏珏黑着脸瞪他,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陵丘城,她正想好好休息一下就被谢南丘神神秘秘地拉到了这里。
谢南丘依然摇着他的折扇,微抬下巴得意道:“我打听了下巡城人员,清安此时应该快巡到此处了,一会你看准时机跑过去,就说不小心逛到此处迷了路,让他捎你一程,届时孤男寡女共乘一骑,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任你说。”
晏珏把他拽下狠狠地给了他的头一下:“谢南丘,你脑子缺根筋是吗,给我滚回去睡觉。”她回身走到巷口,上马返程。
谢南丘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曾落下,见此只是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望,他静静地看着晏珏离开,良久回身望了望巷子的那头。谢大公子平生第一次觉得人生找不着前进的方向,进也是心疼,退也是心疼,进退都是不甘不愿,他仰头笑笑,也罢,顺其自然也好,他既无做决断的决绝,又何必非要路顺他意走,待到最后,总会有一个答案的,无论那答案是什么,他都接受便是。
卫清安停在一扇小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里面立即响起应答声,随后是沉重但规律的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屋内很暗,卫清安借助屋外的光线看清了屋里的人的长相。
那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头发花白,眉眼间透露着年轻时的几分凌厉,周身气势不凡,但宝刀已老,只残余些微的威慑力。
卫清安对着那人拱手拜道:“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