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蒜头带着它的几个鳖汉子已经越游越近了。
当时陈凌把它们留在水库,就是担心水库有啥不明生物,毕竟当初岸边都有两个那么大的洞了,而且还把小黄鼠狼们吓得不轻,不得不提防。
正好,蒜头是有智慧的,待在洞天屈才了。
陈凌把它放出来后,把事情交代清楚,它就能守好这里。
如果有东西要伤人的话,它也可以带着一群公鳖与其对抗,防止不明生物伤人。
不然以后他可不放心王真真和村里的小娃子们再到这里来玩了。
毕竟这群皮猴子嘴上应着好好的,小孩子心思多变,谁知道看到啥有意思的东西会不会突然变卦。
所以在找不到水库有啥不明生物的情况下,还是提前做点防范的好。
现在看来,当初做的决定是对的。
今天好像是那不明生物又跑出来了,被蒜头发现后,带着一群大公鳖给赶跑了?
“鳖王爷来了,鳖王爷游过来了,赶紧拜拜,赶紧拜拜啊。”
“谢天谢地,鳖王爷来了咱们陈王庄。”
“……”
蒜头离这边越近,给人们的视觉冲击更大。
尤其是它一马当先,七只大公鳖像是守卫一样井然有序的护卫在身后。
这架势一看就不一般啊。
连许多年轻的后生都振奋起来,嘴里喊着鳖王爷,并招呼人把家里的鸡鸭抓来,又是上香,又是祭拜。
祈祷以后能够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甚至连派来防汛的三个年轻的值守人员也默默地双手合十的拜了两下。
这场面可是不得了啊。
陈凌都给看乐了,但他怕在这里待着,影响到了蒜头,就抱着儿子,扯着王素素赶紧走开。
“阿凌,人都说那是鳖王爷,咱们不拜拜吗?给睿睿也祈祈福啊。”
被他拉着走出人群,王素素还一步三回头的往回望呢,脸上也带着许多可惜之色。
“傻媳妇,你咋也变得这么迷信了。”
陈凌笑着捏了她的小手一下,“走吧,这样大的鳖又不是没有,在海里很常见的,我不是给你讲过海龟吗?”
“还有鲸鱼,那家伙大的都没边了。”
“并不是啥大了就成精了的。”
他一句句的说着,王素素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他们都给家里娃娃拜了哩,咱们不给睿睿拜的话会不会……”
“不会的,这又不是真的,他们愿意拜就拜吧。”
陈凌无奈的扯着媳妇往外边走,心想这傻媳妇,生了娃咋变糊涂了,以前教她那么多白教了。
往后得多给她上上课才行。
他们一家三口往大坝下走着,正好碰到梁桂珍剪了块红布,缠在一块腊肉上,口中念念有词的丢进了河里喂老鳖。
这婆子的身后,是蹒跚着的迈着小腿跑动的大头,也不知从哪里拿了块红布,紧紧追着,口中喊着“奶奶、奶奶”的小跑了过来。
梁桂珍看也不看,随后看到大头拽她裤腿,拽的烦了,就虎着老脸,瞪着三角眼斥道:“去,滚一边去。”
大头被训斥的一愣,委屈的小声道:“达达让给你送红布。”
梁桂珍却早已转过头,好像没听见一样,闭着眼睛念叨个不停。
换做平日,可能别的村民看到了还说数落两句,但现在每个人的目光都在“鳖王爷”身上,哪里还顾得上管别人。
而且这时人多嘈杂,你挤我,我挤你的,很快就把大头挤出了人群外。
噙着眼泪,仓皇无助的拿着红布傻呆呆的望着梁桂珍的方向。
陈凌和王素素见到这一幕,赶紧走过去,怕这时候的村民不注意,挤来挤去,把小娃子踩到就不好了。
“大头,在这儿干啥哩。”走到跟前,王素素蹲下来笑眯眯的问道。
大头转身一看王素素,也不知道是咋了,越发觉得委屈,一边揉眼睛,一边眼泪止不住的掉。
“婶婶,我来送红布,给奶奶。”
说到最后,他已经抽噎起来。
这娃现在已经两岁多了,王聚胜两口子教得好,他说话清清楚楚的。
“来送红布啊。”
陈凌见此也蹲下来,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哭啥,叔来给你送,给你直接送到鳖王爷那儿好不好?”
大头揉着眼睛擦着泪,用力的点点头:“好。”
陈凌就把儿子递给王素素,把大头抱起来,顺便从旁边的迷糊老汉陈赶年的手里抢了条鱼过来,用红布一缠,就挤到人群前面,用力的丢进了河中。
说来也奇怪,村民们往河里扔的家禽和肉类,老鳖虽然也吃,但是那个领头的,他们认为是“鳖王爷”的自始至终都没啥动作。
直到现在,陈凌这么一丢,它才一下子浮出水面,哗啦啦的游到跟前,三两口就将那条鱼吃了个干净,把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以至于大坝上都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安静。
随后纷纷效仿,想做下一个幸运儿,但很可惜,“鳖王爷”再没反应了,根本不吃他们投喂的东西。
这让村民们不得不羡慕起陈凌来,只有梁桂珍一个,脸色黑如锅底,心里也是又气又嫉妒。
尤其看到陈凌怀里抱着大头,丢的是大头手里的红布,心里就更是来气。
陈凌懒得理会这贼婆子,看大头不再哭了,就和王素素一起把他送回家里。
今天这事,这倒不是他刻意给人家制造家庭矛盾,是王聚胜一家本来就心知肚明的。
他们两口子本想着自己不出面了,让儿子去给梁桂珍送块红布,一个两岁的小孙子去求,梁桂珍这当奶奶的总不能拒绝吧,让梁桂珍代表一家人向鳖王爷好好的祈个福,这是多好的事。
可惜,事不遂人愿。
而且那么多人在大坝上呢,孩子还那样小,这个当奶奶的连看顾一下都懒得看顾。
张巧玲气得都哭了,说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免得讨人嫌。
王聚胜只是长吁短叹,坐在门槛上闷着脑袋抽烟,不发一言。
这样的事安慰也是无从安慰的,陈凌小两口就抱着儿子默默离开。
“你说桂珍婶子她图啥啊,以前嫌弃聚胜哥头胎是闺女,就对丹丹不好,现在大头是个男娃了,咋还是这样?”
回家的路上,王素素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好看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不知道,我也想不通,就说聚胜哥那个性格,你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等老了以后,他能对你差了?”
“五叔和桂珍婶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又不是傻蛋,反正我是不信他们看不出来两个儿子都是啥秉性。”
“但是,这么些年了,依然还是这样没变过,唉……”
陈凌说着就咂咂嘴,“这天底下啥样的爹娘都有,但偏心偏成这样的确实少见。”
“再有一个,大头那么点的小娃娃,就跟小猫小狗一样,你从小对他好点,从小养起来,他长大了能不孝敬你?”
“五叔也真是,啥都不劝,任着婆娘折腾,两个人精明人当了一辈子,对上家里,净是干点这种蠢事。”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要说王聚胜不是亲生的,那肯定瞎扯淡,王聚胜是最像爹娘的,反倒是王聚翔不像。
但对外边说的时候,梁桂珍却多少年如一日的俺家聚翔长,俺家聚翔短的,仿佛只有一个儿子。
王素素听着越发糟心,抱着儿子不停叹气,“反正咱们家以后可不能这样,对睿睿好,也要对以后的娃一样好,一碗水要端平。”
“知道,咱们肯定不能这样啊。”
这个哪里还用她说,陈凌自己就最烦这个了,把儿子抱过来走到前面。
“以后不管再有男娃女娃,都是一样的,咱们家的娃娃都是宝贝,心疼都来不及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