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猪娃说喜子的婶婶要是能生娃娃,就会对喜子好的,俺们就按那偏方上写的去抓老鳖,逮蚂蚱。只要吃够一个月的老鳖和蚂蚱,喜子的婶婶准能生娃娃。”
六妮儿这话说出口。
在场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半晌,王立献叹了口气,磕了磕烟杆子。
起身冲六妮儿道:“哭啥哭,洗洗脸准备吃饭,你富贵叔带了只獾子来,一会儿吃獾子肉。”
跟着就钻进厨房帮陈凌烧火去了。
……
厨房里,陈凌把獾子肉焖上。
獾子要红焖,不然肉不烂,难嚼。
这时,他听完王立献的话,颇为诧异:“不是发了灾后救济粮吗?按理说喜子就算跟着宝栓两口子,平时不还有三桂叔照顾,咋还吃不饱饭?”
“唉。”
王立献摇摇头。
“三桂叔的粮食都给了宝栓和香草两口子,找人帮宝栓建房,总不能连顿饭都不管吧?”
“再说救济粮又不多,哪里经得住吃,就香草那婆娘,能让三桂叔跟喜子好过才怪。”
陈凌一时间语塞。
王立献仁义,王大娘和刘玉芝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妇人。
要是其他人家知道自家的娃娃为了找啥鬼偏方,让老鳖差点咬掉手指头,就算不去找喜子麻烦,以后肯定也不让跟小姑娘玩的。
小娃娃没坏心思。
只是有些大人太不人道。
“不说这些了。救济粮不够吃两个月的,泡坏的粮食卖给饲料厂也没几个钱,咱们队正准备建好房就进山打猎的,到时候你也跟着去吧。”
王立献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道。
灶膛柴火烧得旺,厨房热得像蒸笼一样。
“打猎吗?”
陈凌沉吟了一下:“我倒是想去,不过建完了新房,我还想把山脚的三十亩果林围起来,以后种点啥,养点啥,也方便。”
“围起来干啥?你这是要办厂子?”
“不办厂子。”
“不办厂子你急啥,你家院子翻盖一下,地方不小,就够你折腾了。”
“真要想把果林围起来,等秋收后,也没俩月时间了,到时候田里没啥忙的,找人帮忙也方便。”
“现在各家各户没啥粮食,也没进项,心里都慌着哩。”
“嗯,我也不咋急,毕竟这活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
陈凌点点头,嘴上应道。
其实他最开始也没想着村里会有人帮忙,三十亩地不是小工程,跟建房不一样,几家几户就能帮着盖了。
还是得从外面找人来建的。
不过现在听王立献说队上要组织进山打猎,他就来了兴趣,那就稍微往后推些日子也没啥。
两人说着话,獾子肉已经焖好了。
掀开锅盖,热腾腾的香气直往外冒。
虽然天气比较热,影响人的食欲,但这浓香的味道飘出来后,还是忍不住会疯狂分泌口水。
王立献捞出来,每个人盛了一碗端上桌,吃进嘴里,肉块酥烂,鲜咸味美,香味浓郁独特,没有半点腥膻味道。
獾子剥去脂肪后全是瘦肉,非常细嫩,入口微微嚼动,满口都是淳厚浓香的汁水,大热天的配着冰啤酒来吃,当真是爽快可口。
陈凌和王素素没吃过獾子肉,这下真是过足了瘾。
“太香了富贵叔,獾子肉可真好吃。”
六妮儿舔了舔嘴唇,“不是说田里有一窝獾子么,咱们夜里去把它们堵了咋样。”
“堵啥堵,夜里不安全,我今天看山脚水沟有不少脚印粪便啥的,还有吃剩下的骨头,别是狼夜里下山来,碰上就完蛋了。”
“啊?有狼?”
六妮儿顿时让吓住了。
“有狼也正常,这阵子十里八乡都忙着建房,没啥人上山,狼跟野猪啥的跑下来没啥奇怪的。”
王立献剔了剔牙,随后对陈凌道:“前些日子立山去南山上挑水的时候,还见野猪了,现在田里没吃的,也不用管它们,不进村就行。”
陈凌点点头。
“二叔还见到野猪了啊,猪娃跟俺说,二叔见市里工程队的人从老河湾捉了俩老鳖哩,大水冲过来好些,一钓一个准。”
“俺今天过去,就是随便钓的,就碰上比脸盆还大的老鳖。”
六妮儿好了伤疤忘了疼,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开始畅想起来。
“也不知道野猪肉跟老鳖肉有没有獾子肉好吃,俺还都没吃过哩。”
“富贵叔你都吃过吗?”
“小时候都吃过,野猪肉不错,老鳖不好吃。”
陈凌笑了笑,又从锅里捞了碗獾子肉。
村里吃鱼吃虾的不少,吃老鳖的却不多。
还是那个原因,这玩意儿没啥油水,也太腥了,难处理,还费油,用筛子扣几只家雀儿都比这香。
除非谁家捉来补身子,一般时候是没人吃的。
当然了,现在让陈凌来做,味道肯定不一样,只是他对那玩意儿没啥兴趣。
“行了行了,少烦你富贵叔。”
王立献见六妮儿还想问,到后脑勺就给了他一巴掌。
“等你富贵叔家里建好房子,咱们大队就进山打猎了,运气好打到野猪,有你吃的时候,你最近老实点,少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