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说完,周兴又补充道:“还有猫猫狗狗算一起,不止三百。”
“三千多斤……那就有意思了……”元理目光深沉,开始了眼珠子乱转,心算,不够,又低头掏出来本册开算。
徐有功在这时候却想到之前查的段鸿朗,他那缺失的三千斤粮草……会是巧合么?
当然不是说,这里和那里一定有关系,毕竟离了那么远,只是一想到他一路走来都在被安排,眼下下意识就联想过去也不意外。
“我记得,之前他们要弄三千斤粮草都很困难,3000斤的头至少马匹和运输是个大问题。”元理上了路后,就开始了认真考虑,周兴也加以补充:“我觉得,地点别忘了,河阳,临近河流,水运便捷又经济……”
“必然是水运,运输三千斤的‘货’…走马车很容易被发现。”
“还会流血,发臭!”周兴补充。
徐有功则沉思着,“应该不会直接丢在河中,因为那样会被发现……”
周兴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那么多头颅放在哪里不会被发现啊?”
“所以,是放去海中,那就需要使用大型的船只或木筏来承载货物,查一下能通到海的河流,这对你县令来说,不算难吧?”徐有功的话让周兴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但本来自己也就没什么值得说的,只有一句:“好!交给我!”
徐有功又想到:“再把所有能够通向那条路线的……我指的是,从福宅到码头的各种长距离运输路径,具体的时间估算就交给元理来算。”
元理这边已经列出了一堆的数来:“我已经列好总数了,接下来交给我没问题。”
徐有功喉结滚了滚,其实还有没说的,就是……验尸的环节,他再次想霄归骅了。
虽然早就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适应后很难改,可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直到自己遇到,才发现,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再开口的时候,周兴和元理明显感觉到了徐有功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寂低沉——
“剩下的……尸体,和现场,我来检验,分头行动。”
而元理和周兴听他讲到尸体和现场就难得二人一起敏锐意识到了,少了霄归骅,因为往常案件都是徐有功勘察现场,尸体先交给霄归骅看完了一遍,随后再进行斟酌尸体细节。
“我说,你从长安出来就没找一下三姐啊?”元理忍不住皱眉,“我可声明啊,我以为三姐跟着你走了,所以我直接抄近路来这边追你,可跑死了好几匹马。”
徐有功只是低眉,周兴对此却是难得一掐一个准,“不是徐有功的事,一直都是归骅追着他,他去哪里,霄归骅暗中跟随,需要就自己出来……”
“凭啥要人一直跟着啊……人家还是女孩子呢!你……”元理没说完,让周兴拉住:“算了吧,他眼里男人女人没区别的,而且,我那么喜欢归骅我都认了,这就是他们相处模式,再说了……徐有功他这里有问题……”周兴最后指着脑袋,元理愣了下,看着徐有功的黑脸,黑脑袋,点头,认可道——
“对,是有这么回事……他脑袋不好使……”
徐有功脸色本就不好,因为霄归骅心情更是深沉,再被骂,神色彻底冷沉,毫无修养道——
“滚!”
“得咧!”周兴带着元理麻溜儿的上马就跑,跑了几步回头:“尸体就在院子的后面,那边的庄园也是他们家的,就地掩埋,已经挖出来了!”
徐有功没有理。
周兴回头追上元理,却是有些担忧,“你说,霄归骅能去哪?她应该来的……”
“我也觉得应该到了,别管了,她一直神出鬼没,说不定我们走了,她就去找……‘二哥哥’,嘶~过分,我从来没听她这么叫过我一回,我指的不是哥哈,就是四弟弟……”
“你不想当死弟弟,我劝你闭嘴。虽然你身份高贵,但是在我一个将死的人面前,我觉得……死者为大,你说呢?”
说话归说话,调侃不行,周兴还是很护着霄归骅的,不管在不在面前。
元理愣了下,才是低垂眼眸,倒不生气,反而笑:“你还真是……有时候挺像个人的!那走吧!”
周兴这边,就带他直奔码头,“路线我回去查,你在码头先查,比方说,要保证运输的顺利进行,那在起始和终点码头都需要建立临时装卸设施,才好快速装卸货物。当然,运送到海里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只是不知道……运送到海中会不会飘出来,至少这案子这么久了,一个人头都没有出现过。我特别查了,问了,许多地方……”
元理听周兴讲完,眼底有些赞许的光,虽然他从前犯下死罪以后也必死,但是不可否认,眼下这块做的确实不错。
河阳码头,元理和周兴两人抵达后,周兴和元理都默契的一通观察。
阳光洒落码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河面的波光粼粼,映衬在每个人和每艘船上。
不少纤夫裸着上身,用力拉动着粗大的绳索;装卸工则忙碌地搬运着货物,一箱箱的物品从船上搬到岸上。而在另一边,新的货物也正在被搬上船,准备运往各地,而不少商贩在旁边吆喝,展示商品,嘈杂的声音不断和河水的波涛声交织,夹杂着是一些杠杆和轮滑的吱呀声和口号声。
工具简单,但却能够轻松地搬运重物,这个场景让周兴和元理对视一眼后,周兴先道:“还真是之前都没有想过,会走大海……你等着,我去问。”
元理拉住他:“不能直接问,你都不要过去,免得被认出来是县令,我先去问,问问他们运货怎么说,你躲远点,别打草惊蛇了。”
周兴有些惊讶:“你怎么说话跟徐有功似的!”
元理引以为傲:“是吗?那我没白跟着徐有功了,他就这么办案的,先深入底层,把该了解的,该问的,一个个都问完了,才是胸有成竹去破案!”
这次他一定能自己全部破案。
拴好马后,元理就走到一个卖糕点的小摊贩前,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位小哥,先给我来一块年糕。顺便问一下,我是这边的货商,有批货着急运出去,这里应该怎么走货?给我来这么多就行……”元理比划了一下要的年糕。
“好咧!”小贩边说边抬起头,看着元理,脸上露出精明,“大人,您是要走漕运还是陆运?”边问,边把年糕往里使劲儿斜着切了切,故作不小心:“哎呀,光顾着跟您说话,切多了……”
“多就多了吧!漕运,”元理明知他心思,但是这是要问事儿必须经历的,继续问,“时间比较赶,麻烦指条快速的路。”
小贩点点头,把糕点称了称后道:“比刚才您要的……多了……”
元理直接给了一碎银,小贩脸上当即露出满意的表情,说话都利索多了——
“走漕运的话,大人您得先到管码头的那地方,就在东门那边,离这不远,骑马大概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到了以后,您找当地的「货运营管」,他们会帮您清算,然后再找人,把货物装上漕船。您多少货啊?”
元理边吃边听,微点头,又问:“三千多斤的货,我想走海运,听说比较快!这个,也归货营管么?我记得听过海运和内河运是不同的,哪个运比较划算?”
小贩笑道,“大人,您看着小,说话却还真是个行家。小的家啊,世代都在这里卖糕,实不相瞒!好多人打听了,如今,走河运!难!层层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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