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怎也没想到,他的考验就来了。
花月夜给他送来请帖,说她今夜刚挂牌就有贵客拍下,名为孝公子,说是李姓。
很明显的提示,这是李孝。
不必猜,这封信都有问题,李孝怎么能这么巧就来?还是说,花月夜被控制?
他去找送信的小厮,没踪迹,询问崔玄也没看到人,最后问到霄归骅才知道她竟早就去了平康做事……还是花魁娘子。
元理听到这,突然不困了,兴奋道,“是平康花魁吗?那得去一趟了。那边吃得好吃!”
徐有功心里还惦记去李素节,但是这里也得去——
“快去快回!”
徐有功马车飞快,元理一路对着路边路上吃的,流口水,被霄归骅抓回来,“别看了,到地方吃。”
“吃什么啊,他那么抠门哪有点过,况且,街边不起眼的店铺才能吃到美味!因为那些富丽堂皇的大酒楼……我就没吃过!”
徐有功下意识地窘迫握拳,低头,他确实对不起他们的伙食。
平康坊,因为案件的缘故,人少很多,但对比别处依旧热闹。
花月夜的人在等着徐有功,徐有功进去后,吃的摆满一桌,元理被霄归骅死死摁着,“小心有毒。”又不让吃。
元理气又不敢发脾气,只能说:“行!好吃的不能独享,大家一起……看看总可以吧。”
徐有功坐得很笔直,身体紧绷,因为花月夜靠得近。
花月夜道:“大人别紧张,小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姑娘,您可以看我。好看吗?”
徐有功诧异于她这句话,“花娘子自重。”
花月夜苦笑道:“我自重不了,心情也很不好……喝酒吗?”
徐有功只询问:“你说的人在哪?为何还没到。还是,你被谁控制了…”
花月夜只喃喃一句:“我心情不好,你都不想问……”
元理忍不住说:“那个,”咽了咽口水说:“我心情也不好,其实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吃东西的,因为伤心欲嚼!可要是不能吃,我们可走了!”
他饿坏了,想要出去吃,徐有功则眼看花月夜手上的手帕,目光冷了下来,猛然站起:“你什么时候成了李素节的人!”
那块手帕,他刚见过同款…
花月夜也愣了下,快速收好,而徐有功想到什么,飞快往外走,花月夜要阻拦,被一手甩开。
紧赶慢赶,徐有功带着元理霄归骅,抵达四皇子处,李素节刚要上马车,被拦住了。
李素节脸色难看,“挺阴魂不散啊。”
他是狗吗?咬住了就不撒口?
徐有功一步步走过去:“我说了,你哪儿都别去。”
“徐有功!你这叫软禁,你胆敢……”
李素节试图恐吓,徐有功根本不怕,抓着他就往回拉:“大唐律法有令,羁押嫌犯,从逮捕起算查期两月,您好好呆着。回去!”
徐有功把他拉扯到门口,让他自己走。
李素节转身回去,徐有功再次阻拦,然后,脖颈再次出血,是李素节的侍卫横刀,可是没有李素节的命令,侍卫只能点到为止。
可李素洁真忍不住了,拉过刀,横着给徐有功胸口来了一刀,但是……不妨碍,徐有功仍旧往前,哪怕割破衣服,刀入肉里。
徐有功道:“看来,四皇子想要杀我。”
李素节红了眼,“这不是你撞过来的么?你再过来就是自己找死。”
徐有功低头看一眼:“是么?下官以为,这并非是撞,是您故意杀人,或,戏杀。唐律对戏杀,允以钱财赎罪,就不知,您赔不赔得起下官的命!”
戏杀,指的是“以力共戏”而导致杀人,是可以给钱解决的人命案,李素节俨然说不过他,更别说,徐有功手里还捏着那什么能公布天下的文书。
不过——
“你是真不怕你身边的女人死?”
李素节提起这,徐有功就冷冷道:“是在平康的那位吗?她与我素不相识,别废功夫。”
李素节牙都要咬碎:“素不相识!你把她千里迢迢从石县带过来?”忽然脑子里划过去梁惠识,也是素不相识,然后,李素节得出结论:
徐有功的脑子真有病。
徐有功提醒:“你若再找我身边的人,我不怕死,但是您怕什么,我知道。”
李素节莫名想给自己一巴掌,何必多此一举!可这个念头冒出来,就更恼怒了,凭什么打自己,他要打徐有功的脸,而打男人脸最好的方式是——
“好!既你不在意,那就无所谓了,她已是本王的女人。”
徐有功面无表情。
“你真该看看她那副下贱的样子。”
徐有功仍无表情。
李素洁烦,躁。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要徐有功烦,躁,和他一样不安……可徐有功完全铁板一块。
徐有功等他说完,仍旧那句:“回去。”
霄归骅在后侧起初担忧他受伤,可后来,突然笑,如果二哥加一个滚字,滚回去,就更像是大哥了。
李素节看见霄归骅的笑,眼神复杂,表情郁结,不过,转身眼神里划过轻蔑和冷笑,接着,又恢复笑容:“算了,就好好休养,不过,你可要记得,本王是无辜的,你要是查清楚了一切,可得给本王道歉!”
徐有功不会道歉,因为,他确认自己没错。
流星划过深蓝。
徐有功带着元理霄归骅在李素节门前,住下!
这院子外面环绕护城河。
夜里,下雨。
是那种雾蒙蒙的,像雨又像雾的,很容易看不清楚路。
徐有功再次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思考,站在李素洁的角度,思来想去,他想到,李素节是要利用李孝(最有嫌疑)和李忠(绘画牡丹),而自己置身事外。
但徐有功绝对没想到的两点是——
一,花月夜,夜里被叫上门来了。
花月夜对于伺候谁,没觉得有区别,可看到徐有功门前的侧影,再看到他没有一丝感情的眼,旁若无人的样子,低头走了。
二,李素洁带着花月夜在里面快活,喊徐有功进来吃饭,故意做小动作。
徐有功只坐在桌子边,心无旁骛的用纸笔绘出所有自己经历的卷宗,律法,漏洞。
饭是分桌吃的,他桌上吃得很少,都是霄归骅验过毒的。
徐有功的手和眼没有丝毫的停顿在他们脸上,直到最后吃饱,走的时候还是解释——
“下官无成婚打算,更无对女人心思,若想用这个激怒我,引诱我……纯粹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