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边,夕阳的余晖里,在元理飞快重复着“痒”“痒”的声音中,霄归骅掏出白瓷瓶,放在桌上,用筷子另一端推过去——
“是,擦上便好。”
她一面答一面给出解决办法,徐有功只低头吃饭,此番,他忙得厉害,都忘了提醒,配好解药……她药就已经配好。
就像是大哥,虽然人冷了点,可心总是好的,嘴上说着讨厌他,实际上每次将自己置之死地也要……让他活下来。
“呃——呃!啊!我……我……”
突然,元理掐住了自己脖子。
“救我,徐……有……毒……”
说完,砰地一声往后倒下去!
霄归骅猛然站起,“不可能!”忙蹲下来,手伸出去,竟被徐有功推开……
“元理!”
大大的手掌,抓起脸色绛红的小奶猫后,徐有功看到他憋笑的脸——
“哈哈哈哈!”
元理朝霄归骅扮鬼脸,“三哥,你药挺管用啊!一下就不痒了!”
他说时,满天红霞,连带霄归骅的眼也是红的。
准确说,手也微红。
就为了一个……才谋面的小孩儿,徐有功推她?
徐有功脸色也不好。
元理的笑也一点点收敛,察言观色不是他的强项,可也感觉到了气氛微妙。
尤其看到霄归骅红的眼,元理立即道:“我,我错了,我胡闹!我给三哥道歉……三哥别气啊……”
认错归认错,原不原谅就是另一个说法。
徐有功看向霄归骅,后者恢复一贯冷淡,直接走了,比起道歉,她更觉得心寒,原来,自己还抵不过这样一个适才谋面的人。
原来,自己不过如此。
徐有功想追,“三……我不是故意……”
霄归骅加快脚步,只身没入人群。
徐有功只能瞪一眼那始作俑者,却是更远处,传来衙差的传唤声音——
“徐大人!徐大人!您在这儿啊,陈夫子找您!十万火急!”
徐有功再回头,第一次没有案件为主,只可惜,人群里早就没有了霄归骅。
没理会元理,他跟随那衙差回去。
药所门前,徐有功离得很远就听到里头衙差嗷嗷叫得比元理有过之无不及,“痒!痒,救命!痒死了,啊啊啊!痒死了!!啊!让我剁掉它……”
元理一直跟着,在门口扒门,缩脑袋,赶紧把药藏好,徐有功看见了,直接拿走。
里面陈夫子一脸的惶恐的在找药,然而这毒来的奇特,完全超出了他的范围……
目前只能让几个衙差摁着,大家纷纷说着,“大哥,你平时还是能忍着疼的,之前追犯人,腿断了都还跳,也没这样啊!”
“啊,不一样!这东西……啊啊啊!痒死我了……救命,杀了我吧……”
眼见断了腿都不怕的人如此惶恐,众差也是皱眉催促,“徐大人在哪?”
“徐某在这。”
徐有功刻意观察了一会儿,直接把药水的配方给陈夫子,“用这个可治。”
陈夫子拿来,只闻了一下,就惊了,“这,这几味药是……”陈夫子没说完,就自己捂住嘴,因为徐有功眼神冷冷,他觉得那东西不能说,于是过去上药。
等上完,那衙差不叫唤了,陈夫子才是走到一边来,询问:“大人,您……这,手眼通天啊,着里头好几个都是宫里才有的药,您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这我怎么配解药?你可不许罚我啊!”
他说得徐有功目光微沉,宫中药物?那在宫外就算是禁药了,霄归骅会有,他倒不奇怪,她常年游走各处山林,就算是违禁药物,她搞到也不足为奇,但这一条却足够把梁惠识抓起来。
只是再略过一个念头——
倪秋这个江湖老方士,真是够厉害,在千里之外就能写出配方……
念头只一掠,徐有功就收回神,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办。
药房旁便是画室。
徐有功直奔画室处,可惜,前面四画加誊抄已让画师们精疲力尽,徐有功进去时,不少画师提笔坐睡。
他也实在是不好给他们喊起来,于是回别院,没看到霄归骅,元理到哪儿都一躺,惬意无比,徐有功也没管他,坐下修书一封后,出门寄信——借调兵马!
待书信寄送毕,回来已是月色朦胧。
如今,整个案件,他想要的证据其实都已具足。
物证,那把虫不叮的刀,还有个杀手锏,不到最后他不打算用;
人证,一是元理,他并未到过梁家,只在算数中接触过人皮,却手痒;二是衙差是唯一去过打捞药水……却和元理手痒的同一种症状,还有陈夫子。
这些人在,就不必供出老泥鳅和霄归骅,只需要让陈夫子从旁作证二人是同样症状以及药水就是他家中池水。
如此人证,物证具在,徐有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趁着背后下棋的人不察,明面查封梁医馆,暗中联合自己借调的兵马,从府衙里,把这个人揪出来。
他怀疑的目标是许纯等人,只是不确定是谁…至于查封梁医馆这件事,他是连夜做的。
这次,他带着兵马来,动静不小,只是宵禁令在,左邻右舍亮灯却不敢出来相看。
梁惠识深夜被从家中请出,面对诸多证据,还是矢口否认——
“药物作用很多都是相似,这不能说明什么,徐有功,枉你是个大名鼎鼎徐无杖,你凭什么一直认定就是我?我的作案时间呢?动机呢?!更何况,我与他们无冤无仇——”
徐有功直接用镊子夹起泡过药水的白猪皮,“只在你家药池泡后就就能做出河里的白皮,这点,你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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