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虽然相国府防守森严,还有大内高手助阵,咱们也没必要藏茅坑里偷袭一个下人,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门牙?”
“你懂个……”师父终于没把最后一个“鸟”吐出来,“你脑子不够使哎我呸呸呸,呃,师父闯荡江湖几十年,粗鲁惯了,你还别介意。”
另一人道:“嘻嘻,师父您老人家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师父骂徒弟是为徒弟好,天经地义。”
周苍好生奇怪,怎师父怕起徒弟来?
尊卑翻转,决非好事。
两人都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珠,从声音与身形判断,师父年纪大,约莫四五十岁,徒弟年纪该和自己差不多。
“大内高手来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他们额头有刻’大内高手’四字吗?”
“他们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他们特别牛高马大,衣着特别光鲜?”
……
师父每问一句,徒弟便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那么,你明白师父藏身粪坑的良苦用心吗?”
“不明自。”徒弟仍是摇头。
“我操你……的!”师父被他气得几乎要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大骂。
“师父你想操我娘?”
“没,没有。”
“其实你想操我娘也没关系,只是我担心师父你操不手。”
他师父,还有周苍,都被雷得不轻,一起看向他。
“我娘已经死了五年啦,眼下没变成一副白骨架子也是皮肉不存,师父你说你能下手不?”
这下到师父连连摇头,“下不了手,下不了手。”
周苍在旁听他们谈话,哑然不笑,前车之鉴,他怕如韦省一般得罪了他们,暗处可没藏有一个想救自己的人。
他的人生信条——不作死,不会死。
倘若韦省没笑那怪老头儿,恭恭敬敬上来就打招呼问好赞他胡须有型,恐怕结果大不相同。
“师父,咱们别废话了,先干正事吧。”徒弟提议。
师父点头,对周苍道:“小子,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
“知道知道,大爷有什么吩咐?”周苍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张小姐在哪,带我们过去。”
周苍很错愕,,原来是找红蔷姑娘来着,“张小姐已经死了!”
死了二字,周苍特意加重读音。
“什么?”
“死了?”
师徒二人齐齐惊呼。
徒弟冲将上来抓着周苍胸口衣襟扯近,呲牙咧嘴叫道:“你再说一遍!”
当然啦,周苍看不见他凶相。
“你们要找的张红蔷小姐昨天夜里上吊自尽了。”
师徒俩面面相觑。
过了良久,徒弟推开周苍,抚首长叹道:“怪不得,怪不得。”
似惋惜,又似解脱
师父以试探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走吧。”
徒弟坚决摇了摇头:“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师父对徒弟言听计从,转头对周苍道:“小子,张小姐的香尸停在那里,快带咱们去。”
周苍很爽快答应了,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欢快。
一支银光闪闪的枪尖顶在胸膛,金属的冰凉已经从他身上抽取热量,由不得他犹豫。
下人,仆人,奴才,婢子,在强贼手中通常都活不久,周苍深知这个道理。
停放尸首的地方,不似主子们起居的地方那般对下人禁足,周苍知道那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