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掉落到他身上的东西,解释道:“我本来是来叫你起床的,结果恰逢你翻身,我的手落了个空,一下子没扶住,这才……”她呵呵地笑着,一脸的无辜痞态。
现实和梦境,荣五郎还没分清楚,记忆还停留在梦里的那个桑小暖,一下子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道:“没事,没事。”
他陡然紧张起来的情绪弄得桑小暖很莫名其妙,凉凉的薄荷叶捣出来的汁撒在了荣五郎的胸口,把东西捡起来了也还有绿色的汁水,她拿了东西要帮荣五郎擦掉,不等她动手,荣五郎便把抹布自己拿了在身上擦拭。
桑小暖无奈地从嗓子里发出一句感慨:“你又看不见,自己瞎忙活个啥?一大早晨的也不知道是我犯了你的太岁,还是你气到了我。”
说完,她便转身叫孩子们起床吃饭去了,独留了荣五郎一个人坐在床上,一下子想起来,现在是很多年后了,他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
自从……那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后,桑小暖见识到了这个家的贫穷,便再也不肯叫他碰她了,而他于此,本来就是懵懂而无知的。
“小暖,我上山去了,你路上小心!”荣五郎走到了门口和桑小暖告别道。
她低头一笑,道:“应该是你路上小心才对,我带着两个孩子上学呢,走的是管道,能有什么事情?”
“睡了一觉,脑子不大清醒了,上山的时候可要警醒着点,按时回来,不然我便要上山去讨你了。”
她像往常一样和他开着玩笑,一切都按照梦中他期待的生活轨迹行驶的,荣五郎感激地笑了。
“嗯,再见。”
药铺子里面没有厨房,这个时代也没有微波炉,现在正处于省钱阶段,桑小暖不敢铺张浪费,所以每一餐都是去不远处的包子铺买点儿包子将就一餐的。
每次多给卖包子的小兄弟两文钱,充当了快递费,包子铺老板的大儿子便给她送了包子来。
这天这小子送完了包子没有走,反而在这里歇了一会儿找桑小暖讨了口水喝,桑小暖拿着水壶,颇为不要脸道:“一杯茶,三文钱。”
少年惊奇:“掌柜的,您讹我吗?我跑大老远送包子给您才两文钱,我就讨口水喝,您就找我要三文钱?”
她慢悠悠地把水壶收了进去,道:“少年,你要的是水吗?你要的是茶,喝水的话直接往前五百米左转,回家喝去!”
“掌柜的!”少年嗔怪道,“就看在我天天为您跑腿的份上给一口呗,谁不知道您的茶有防止伤寒的功效啊?我崇拜得紧呢。”
“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么大的年纪还能和隔壁家的张胖子活学活用,朝我撒个娇什么的,就赏你一口吧。”
少年喝了一杯又一杯,埋汰道:“我可比您隔壁家的张小胖伶俐多了,至少我不会有个会算账的爹,连个算盘都还不会拨!”
说完,少年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真可谓是年轻气盛,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想当年她十八岁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躺在自己的沙发里过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