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孙大财主。
大财主财大气粗,随手就赏了桑小暖些碎银子。
桑小暖谢过了孙大财主就走了,她还得赶在黄昏之前到市集上采买了一些生活需要用的东西后便赶快回到了乡下家里,把赚来的银子给了荣五郎。
然而拿到银子之后的荣五郎却并没有特别欣喜的表情,而是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桑小暖,问道:“卖药材,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他虽不懂行,却也知道这些银子并不是那一筐药材可以卖得到的价钱,又将银子递回了桑小暖的手中,“这来历不明的银子我不能要。”
桑小暖没有办法不得不解释道:“我今天路过一家药材店,店主正好少了这一味药,我便高价卖给了他。荣轩,这不是来历不明的银子。”
被人这么误会还是平生第一次,桑小暖第一次大声叫了荣五郎的大名。
眼见荣五郎还是很不相信的样子,桑小暖终于没辙了,“我可以保证这钱的来路干干净净,以后不会给我们带来半点麻烦。”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桑小暖的极限了,桑小暖也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向荣五郎坦白太多,如果真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帮助了医馆馆主救治了他们所救治不了的病人,那么她医术高超的事情又该用什么样子的借口去解释,一环套一环还不如半真半假的让他误会作罢。
能不能用一支灵芝换来这么多钱,有待考证,等到下次去镇上的时候到药店里问问药店的掌柜便能知晓。
荣五郎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性格在短时间内可能因为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发生比较大的变化,但是一个人的能力是从小就决定了的,根本不可能从一
个什么都不会的懒惰之人,转变为一个通晓医术与文字的人情练达之人。
“快去,把银子给三哥送去吧,晚了,怕是就有人找他麻烦了。”桑小暖的话说的不温不火,言语之间却透出一股凌厉劲儿,摆明了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荣三郎这样老大不小还半点自理能力没有,只知道伸手管兄弟老人要钱的人。
荣五郎走后,桑小暖悄悄地把自己留下来的钱,藏在一个空心的竹竿里,又把竹竿扔进床底下。
家里虽不能置办一些值钱的东西,但做饭要有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总是要有的,这些天没有油盐的日子,让小暖一身的肥肉掉下去了不少,若是继续一直这样下去不吃饭,人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必须得改善一下生活。
还有一些钱作为这个家里的储蓄金,男女双方的家长都不靠谱,日后他们要面对的艰难和困阻还有很多,生老病死,逢年过节都要花钱,小包子长大了还得上学,多攒些钱总是用得上的。
荣三郎接过荣五郎的银子,瞬间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亲兄弟,先让荣五郎在家里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三哥,你日后在学堂还是少惹一些事情,专心致志把书读好,咱们大家都指望着你,今年能中个举人回来。”荣五郎并不接受荣三郎的热情,而是中肯地给他提出了建议。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是被荣三郎骗了不少的银子,可他也考了个秀才回来,只要这秀才的头衔在身上见官不跪,不用上税,比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就高了一头,是要受人尊敬被人供着的。日后即便是自己不肯,奶奶爷爷也会来逼着他供养。
“五弟你不知道,这举人可不是好考的,三哥我考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考上,浪费了大家这么多时间和心血,家里的钱也都紧着我一个人读书了,我必然不会放弃的。”
说话间,荣老太太正巧蒸了馒头,给荣三郎送过来,却不料看见了荣三郎手上的银子。
荣老太太一向都心疼荣三郎,在屋里只是打着哈哈:“三郎有志气,奶奶和爷爷这一家子就是上街乞讨也要供你读书,光宗耀祖!”说话间只有一直盯着银子的眼珠子出卖了荣老太太内心的渴望。
似曾相识的开场,家里正在吃晚饭,门突然被拍的啪啪作响。
刚打开门一个裹脚的小脚老太太便冲了进来,毫不客气地直指着荣五郎的额头质问:“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竟也敢私藏着,以往都是上交了公家我管着,竟不知是受了哪个该浸猪笼的贱婆娘的指使竟敢私藏银子!”
荣五郎长臂一伸拦住了桑小暖跃跃欲试的身子,恭敬的说:“奶奶,这是我昨日上镇上卖猎物赚得的银钱。”
荣老太太一双小脚咄咄逼人,荣五郎任她点着额头往后退,不做反抗看的桑小暖火大。荣五郎是出于尊敬才好脾气的任她指责,但是她一个快入黄土的老太婆凭什么这么跋扈?
一把拍开荣老太太的手,桑小暖不客气地说道:“太奶奶,这些年五郎孝顺您的银子真不少,撇开几十年前的陈年旧账不说,光是这些年,每次给您送去的猎物就不知道有多少。若是放在还没有分家的时候,大家的银子和私有财物孝顺公家倒也没什么,可这分家早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您现在还分文不让五郎留在家里,又从来没有给过我们一口饭吃,您这是存的什么心!”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荣老太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谁软她就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