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交代他的事儿,他总要问过刺史之后才肯去办。”
“商量来商量去的,浪费时间不说,但凡遇到难办的事儿,他就直接推脱不做,也不知道想想办法。”
“女公子,卫司马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赵学尔笑骂道:“冯务本为人谨慎、踏实,也未尝没有可取之处,哪有你说的这么糟糕?”
“难道一味顺从,遇到不对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异议的就是好的?”
尽管赵学尔十分体谅冯务本的难处,可给田文乡疏通衡河河道的事儿却是不能再等了。
赵学尔沉吟片刻:“这样吧,不为,你去把承州官员的花名册找来。”
不为领命而去。
如鱼道:“女公子找花名册做什么,是要找人吗?”
赵学尔道:“嗯,找人,有人走了,自然就要有人来。”
如鱼惊道:“卫司马要走了?”
赵学尔以前交代的事,向来都是卫亦君去办的,如今卫亦君不在,赵学尔的主张便难以实施。
如鱼很是聪明,她知道赵学尔把卫亦君推荐给了李复书,如今又听到赵学尔说有人要走,便猜到是卫亦君要走了。
而赵学尔现在要找的人,就是用来接替卫亦君的。
赵学尔点了点头:“算行程他还有半个月就该回来了,只是此行若是顺利,他就算回来也不会在承州待很久了。”
若是此行顺利,他如愿得到了李复书的赏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京都了。
如鱼道:“女公子为何要把卫司马推荐给太子?留他在承州,您要办什么事也方便些,不是吗?”
赵学尔道:“他的心不在承州,留他的人在承州又有什么用?”
如鱼却不赞同:“他一个落魄书生,短短几年之间就升为承州司马,与冯长史同为刺史之副,共同掌统州衙僚属,纲纪众务。”
“虽说他本身才能出众,但若没有您的提携,怕也只能明珠蒙尘。”
“若是您要他留在承州,他肯定不会推辞的。”
赵学尔摇了摇头:“这几年我之所以做任何事情都顺心顺意,所有的想法和主张都能得到实施,这都是卫亦君的功劳,他已经不欠我的了。”
“如今机会来了,自然该让他去放手一搏。”
如鱼忽然想到赵学尔的烦心事:“您不是一直为成亲之事烦心吗?卫......”
赵学尔出言打断:“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
她知道如鱼的意思,卫亦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成亲人选。
而且她相信,如果卫亦君愿意娶她,必定不会阻碍她去做她想的事情。
可卫亦君亦不是甘心屈居于一个小小州府做一辈子司马的人,他有他的理想和抱负。
既然她知道了卫亦君的心愿,又怎么忍心成为他的绊脚石呢?
尽管赵学尔实现理想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但她仍然希望别人能够抓住实现理想的机会。
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她怎么能够阻止呢?
如鱼道:“可是……”
赵学尔生气地道:“如鱼,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卫亦君志不在承州,若是我用所谓的恩情逼着他娶我,那我与母亲逼我成亲又什么不同?以后不准再提此事!”
如鱼见赵学尔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多说,喏喏地道:“女公子说得是,是奴婢僭越了。”
不为很快把记有承州官员信息的花名册拿来了。
赵学尔接过来,对着上面的名字,很是认真地一一个筛选。
她对承州的官员本来就比较了解,很快便找到了她想要的人。
赵学尔对如鱼道:“你明天去找司户参军应宗,让他去找荆仓县的县令把田文乡的事情给办了,银子从他那边出,不要让父亲知道。”
“你告诉他,如果他这次差事办得好,卫亦君走后,他就是承州司马。”
司户参军,从七品下,掌管州府银钱。
若是应宗愿意,他完全可以支出代役钱而不被赵同察觉。
而赵学尔许诺应宗的承州司马之位,是正六品下,一下跃升了一个大品级还不止,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