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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荣道:“兄长知道费郡王痛恨董重,特献上他的人头,以慰费郡王爱弟之心。”
狄荣送了费威这么一份大礼,费威自然没有为难他,很快就见到了李复书。
狄荣一见到李复书,便跪拜道:“狄国公副将狄荣,拜见太子殿下。”
李复书见到狄荣很是高兴,亲自上前搀扶:“快快请起,早已等你多时,狄国公到萦州了吗?”
狄荣站起身回话:“昨夜就已经到了,兄长到了萦州之后,即刻以商讨营救殿下的计策为由,邀董重赴宴。”
“兄长在营帐周围设伏兵一百,把董重抓了个正着,按殿下的吩咐,已经处置了董重,并且连夜接管了平远军。”
李复书连声道:“好!好!好!狄国公来得真是好!”
他在萦州的这十天以来,费威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
当初费威传信告知董重,他被劫持到了萦州,让董重用费苏和奚州来交换他。
董重当天就回了信,信中威胁费威如果不马上放了他,就将费苏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而且董重还宣称,如果费威敢伤了他一根毫毛,南唐就会用十万大军先屠了奚州,再将萦州踏平。
董重当天就将两万平远军屯在了萦州界外,那嚣张的模样,竟然丝毫不把费威放在眼里。
费威自觉受了奇耻大辱,一时冲动竟然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当时费威怒气冲冲地来到关押他的地方,让身边的侍卫把他捆了起来,还说要把他驾到城墙上,在南唐大军面前,亲手杀了他!
李复书直到现在都不敢想象,如果当初他没有说服费威与他共同对付董重,只怕他早已经尸首分离了。
如今董重身死,狄国公接管了平远军,便意味着他再也不用仰赖费威的喜怒而活。
他现在有五万南唐大军做后盾,就算费苏死了,他也不必再惧怕费威迁怒于他。
从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到如今重获自由,这怎么能叫他不激动呢?
除了李复书,赵学尔、卫亦君和吴自远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卫亦君此时对李复书是万分钦佩:“只不过因为一个董重,竟然逼得殿下要与附属国的王爷联手对付南唐的军队。”
“可怜平远军的将士们,他们自以为是在保护平州、保护殿下,却不知道他们已然成了董重的帮凶,成了祸国的叛军。”
“如今殿下釜底抽薪,杀了董重,让狄国公接手了平远军,保护殿下不受费威的威胁,那么平远军的将士们便还是忠君爱国的大好儿郎。”
“既避免了两军自相残杀,保存了南唐的实力,又让平远军不必受董重的牵连获罪,原来这就是殿下的安排。”
他郑重地向李复书跪拜行礼:“殿下仁厚爱民,可谓国之大幸!卫亦君替两万平远军将士叩谢殿下恩典。”
李复书没有因为董重而迁怒平远军,而是从大局出发,解决了根源问题。
如此决断,让卫亦君很是敬佩,只觉得南唐能有这样的储君,实乃一大幸事,也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他效忠。
不光卫亦君,赵学尔此时看李复书的目光,也满是钦佩。
因董重有两万平远军做依仗,李复书身为南唐太子,却被逼得要讨好一个小小的附属国的王爷才能活命。
可以说李复书之所以会落到如此地步,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董重,而是害怕两万平远军。
如今他得救了,却丝毫没有要把之前所受的怨气发泄到定远军头上的意思,还主动帮他们与董重划清界线,免去牢狱之灾,可谓是以德报怨了。
赵学尔为南唐有这样一位胸襟宽阔的储君,觉得十分心安。
众人逐渐平复了心情,李复书才问起正事:“董重陷害费宽之事查得怎么样?”
狄荣道:“董重的副将已经交代了,两个月前柳尚书前脚刚离开朔方,董重后脚就以庆贺两国邦交为由,邀请费宽及其心腹亲信至平州赴宴。”
“董重将他们全部伏杀于宴会之上,并于当夜奇袭奚州,把奚州的兵营和府衙烧杀殆尽。”
“给董重出这个主意的是他的幕僚多闻,兄长已经将多闻和董重的亲信全部羁押入狱,听候殿下发落。”
卫亦君道:“难怪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到线索,原来所有的知情人竟然都被董重杀光了。”
吴自远道:“一个多月以前,董重用极其狠毒的居心和卑劣的手段,将费宽极其亲信诛杀殆尽。”
“他大概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会死于同样的阴谋诡计,可谓天道好循环。”
李复书点了点头:“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唏嘘了一番,李复书又问狄荣道:“有没有找到董重与京都联系的书信?”
狄荣呈上一个包裹:“董重与京都联系的书信都在这里了。”
众人都各自回去休息以后,李复书与吴自远细细地翻看了董重的信件,却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吴自远道:“这董重太狡猾了,留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康宁公主指使他谋害殿下的信件恐怕早就叫他销毁了。”
李复书眉头紧蹙:“还有一种可能。”
吴自远道:“什么可能?”
李复书道:“狄国公截留了他与康宁公主勾结的证据。”
他冷笑道:“毕竟‘狄国公’这个爵位是那个人赏他的,那个人不止是我的亲祖母,也是康宁公主的亲娘。”
吴自远道:“那我们现在派人去找狄国公要?”
李复书叹气:“既然他之前不肯给我,现在又怎么会愿意给我呢?可惜了这个把康宁公主一举铲除的大好时机。”
又过了五日,狄国公带了费苏来见李复书,同行的还有唐谨和柳弗愠的副将张俭。
四个人郑重地给李复书行了礼,费威见了费苏,等不及李复书问话,便拉着他嘘寒问暖,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