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与卫亦君更是不解,皇帝明明是派了李复书前来安抚朔方诸王,怎么费威打探到的消息与他知道的完全是南辕北辙?
费威继续道:“所以太子还没到平州的时候,我就派了不少人去董重那边。”
“奚州和平州都有我的人,所以当时劫持太子的行动非常顺利,如今看来,却是有些顺利过头了。”
李复书接道:“想必是董重早就发现了费郡王派去的那些人,这才将计就计,挑拨我们的关系。”
“所以当初费郡王一见我的面,就说要将我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因为董重一开始就在谋划着怎么害我了。”
“我想他的目的应该不是让费郡王劫持我,而是让费郡王杀了我。”
“幸而费郡王爱子心切,为了救费苏,留了我一命,这才没有着了他的道。”
卫亦君疑惑道:“可我还是不明白,殿下若是在董重的保护下出了事,他也难逃一死,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复书别有深意地看了费威一眼,笑道:“你说得不错,我若是死了,董重也免不了一死。”
“而唯一可以让他死里逃生的方法,就是攻破萦州,杀了费郡王,替我报仇,以此将功折罪。”
“如此一来,我的命和费郡王的命,就连在一起了。是以现在费郡王只有保住我的命,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我生,费郡王才能生;我死,费郡王就只能跟着我死了。”
李复书此时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当初费威没有那么看重费苏,只怕他已经是地上的一捧黄土了。
是他太过大意了,竟然以为董重不敢把他怎么样,谁知人家早就想着怎么把他置之死地了。
再看费威,他一想到董重为了区区兵部尚书之位,就陷害费宽谋反,还把他当作对付李复书的棋子,任意摆布。
便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就手刃了董重,为费宽报仇。
他恨恨地道:“竟然为了一个兵部尚书之位,就害死我三弟,夺我奚州,我定要用董重的人头祭奠三弟的在天之灵!”
所以说费威是真的劫持了李复书,只不过后来发现董重是他的杀弟仇人,又不堪任其摆布,这才暂时与李复书联手,对付董重。
事情出现了这么大的反转,赵学尔始料未及。
原本以为是费威劫持了李复书,那么董重手中的两万平远军,便是他们生命安全的最大保障。
结果董重蓄意借刀杀人,谋害李复书,那两万平远军便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
而今他们竟然要依靠费威的保护才能活命,可费威是个原本就想劫持李复书的朔方郡王。
他,靠得住吗?
卫亦君却没有想这么多,他忍不住唏嘘:“没想到费宽谋反和太子遭劫之事,竟然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但费郡王这边一直没有行动,董重难道不生疑?”
费威道:“他每次派人送信来,我都会给他回信,文辞之间极力表现出我对费苏的担心,和对奚州回归的执着。”
“还有对南唐的不信任,以及对太子的厌恶,让他觉得我是为了费苏和奚州,才忍耐下来没有动手。”
卫亦君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本以为董重屯兵萦州界外是为了保护太子,没想到却是为了故意激怒费郡王对太子不利。”
费威这时想起方才赵学尔说,董重正在调集十万大军攻打萦州。
他急道:“南唐的十万大军真的快到了吗?”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让殿下露面化解误会,阻止战争?”
赵学尔没想到她随口编的一个瞎话,竟然把费威吓得不轻,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她笑道:“没有十万大军,不过是为了让费郡王能够认真地听我说话而已。”
费威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赵学尔的意思。
原来所谓的十万大军,只不过是赵学尔编出来吓唬他的,因为他之前轻视赵学尔是女子,不愿意与她平等对话。
虽然他有些怨怪赵学尔竟然拿这种事情吓唬他,却也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大方地赔礼道:“是我不该轻视赵女公子,对不起了。”
赵学尔亦拱手还礼,两人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