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便怪夫人旧事重提,夺了刺史的面子。”
“您看不过夫人受欺负,帮了几句腔,女公子又责备夫人在您面前乱说话。”
“但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大公子行事不妥当,难道要夫人不闻不问?”
“夫人是刺史的妻子,刺史偏袒妾室偏房,难道要夫人处处隐忍?”
“夫人是小公子的母亲,夫人心中难过,难道就不能与亲儿子说说知心话?”
“为什么女公子能体谅所有人,就是不能体谅体谅夫人呢?”
“夫人已经生了好些天闷气了,女公子明知夫人气得不轻,却不知说句软乎话哄哄夫人。”
“每次请安也都是像例行公事一般,从不肯像小公子一样与夫人说话,逗她开心。”
“如今因与夫人置气,更是连请安都不进屋子了,就在院子外面干巴巴地问一句‘母亲可好?’便敷衍了事。
“小公子您评评理,这哪家的女儿是这样对待母亲的?”
因赵学玉在宜华苑的时候,都是赵采芝在服侍,所以赵采芝与赵学玉十分亲近,再加上这些日子实在憋屈得狠了,便一股脑儿地说了许多话。
看得出她对赵学尔身为女儿的表现,实在有诸多不满。
其实赵学尔与沈方人的这种相处模式并不是第一天,虽然不见得多亲近,但也并没有多无情。
比如前几天的家庭大战,赵学尔明知沈方人不该插手赵学时月例银子的花用,却仍然不顾长幼责备了赵学时。
对于赵学尔这样的老学究来说,这已经是很违背原则的事情了。
沈方人从来没有与赵学尔这样僵持过,赵采芝也从来没有对赵学尔这样不满过。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赵学尔的改造计划。
赵学尔有意改造赵府的氛围,便要从改造赵府的人开始。
赵学尔觉得引发这次家庭大战的根本原因,是沈方人的优越感。
沈方人看不起赵学时是庶出,便随意插手赵学时月例银子的花用;她看不起赵同的出身,只要心中不快便故意提起当年的旧事羞辱赵同。
这才导致孙媚故意卖惨挑唆他们夫妻不和,而赵同情绪失控与沈方人大打出手。
所以赵学尔改造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打压沈方人的优越感。
赵学尔告诉沈方人,这件事情的过错都在她,让她直面自己的错误。
面对赵学尔的指责,沈方人自然不会高兴,赵学尔故意不去哄她,把她晾在一边,让她好好反思自己,认识自己的错误。
同时也是想让沈方人知道,不是会撒泼哭闹,就可以为所欲为,口不择言的。
但是显然,赵学尔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不但沈方人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赵学尔还在沈方人和宜华苑的丫鬟小厮们心中里下了无情的标签。
因沈方人心情不愉,赵学玉本来十分担心,但赵采芝向来行事规矩,竟然被赵学尔逼得向他告状,这一副仇大苦深地模样,实在是好笑。
赵学玉打趣赵采芝道:“我听采芝姐姐说得十分有理,你既然有这么许多话,为何不直接同姐姐说?”
赵采芝愁眉苦脸地道:“您是在寻我开心吗?我若是这么与女公子说话,还不直接被打出来?”
赵学玉笑道:“打出来还不至于,被怼出来倒是挺有可能的。说起讲道理,整个赵府的人加起来,可能都说不过姐姐一个人。”
赵采芝道:“您还有心思在这里同我顽笑,夫人这些天可是一直吃不下睡不着的。”
“以前夫人受了刺史或是那孙小娘母子的气,还有您在一旁说笑话儿逗夫人开心,现在您不在府里了,夫人就连一个可以说说话儿的人都没有了。”
赵学玉叹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姐姐的想法别说你理解不了,就是我都不能完全看明白。”
他想着母亲和姐姐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儿,总不能就这样看着母亲伤心难过。
赵学玉思忖片刻:“这样吧,我去找姐姐,跟她说让我搬回来住,这样有我在中间调解,她们两个的误会总能慢慢解开。”
赵采芝忙拦住他道:“不行啊小公子,女公子本来就不喜欢您掺和内院的纷争,要是您就这么去了,女公子该更生夫人的气了。”
她想了想,道:“您跟柳大将军不是很熟吗?柳大将军的话女公子还能听上两句,不然您去请柳大将军劝劝女公子?”
赵学玉道:“好,那我现在就去。”
赵采芝又拦道:“马上要开饭了,您吃了饭再去,不急在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