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而且不自觉地把方才所想的人物关系图和对他们的安排都在纸上画了出来。
赵学尔小心地吹干纸上的笔墨,想着以后就要照这样去改造赵府了。
话说孙媚母子回了秀媚苑,他们还不知道赵学尔的改造计划,只赵学时今日又被赵学尔压了一头,便让孙媚很是抑郁。
她与赵学时抱怨道:“今天好不容易让他们母子吃瘪,竟然又让学尔那丫头片子三言两语给改了风向,害得你被你父亲训斥。”
“府衙的事她要管,家里的事她也要管,害你被那些官员和你父亲看不起,她怎么那么阴魂不散?”
孙媚想到这里便觉得赵学时十分的没用,怨怪道:“你也是,就不能长进点儿?你是儿子,要给赵家传宗接代的,怎么能输给一个丫头片子?”
赵学时却是杵在那儿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孙媚抱怨。
第二日早上,赵学尔照例去宜华苑给沈方人请安,谁知沈方人只顾着做针线活,赵学尔与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不理会。
如今的赵府哪里还需要沈方人亲自做针线,所以她这副做派并不是真的忙得没时间理会赵学尔,而是在与人怄气了。
赵学尔以为沈方人还在生赵同的气,问道:“昨天父亲不是已经责备哥哥了吗,您还在生什么气?”
沈方人不吱声儿,专心致志地做着针线活儿。
赵学尔觉得兴许是昨日偏帮了沈方人,导致她没有认识道自己的错误,于是与她讲理:“哥哥买花用的是他自己的月例银子,花多少您本来就管不着,而且父亲也已经责骂他了,您还想怎么样?”
沈方人仍是不吭声儿,仿佛赵学尔在与空气说话。
沈方人这样闷不做声,赵学尔只觉得她无理取闹:“您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句话行不行,您这样不说话有什么意思,谁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沈方人索性拿着针线活进了里间。
沈方人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赵学尔看了实在着急,只觉得难怪她父亲喜欢那孙小娘而不喜欢她母亲,这副古怪脾气谁受得了?
沈方人这个样子,赵学尔也不耐烦在这里多呆,她嘱咐了赵采芝一声“伺候夫人用饭”便回了求安居,赵采芝跟着送她到院外。
沈方人在里间听见赵学尔就这么走了,忍不住红了眼眶,不一会儿便低声抽泣了起来,连手里的针线活滑落到了地上也不理会。
赵采芝送走了赵学尔,进屋一见沈方人又在哭,忙走上前劝道:“夫人,女公子年纪还轻,哪里能懂得您的良苦用心?您这会儿何必跟她生气?”
沈方人忍了两下终究没忍住,向赵采芝哭诉:“她以为我愿意管那起子偏房庶出子的事情吗?还不是为了替她们姐弟俩守住这份家业!”
“学时成天不务正业,又花钱大手大脚,将来我和她父亲不在了,他要是落魄了,还不得找他们姐弟俩要吃要喝要银子花?”
“我事事为他们考虑周详,她父亲责备我也就算了,她竟然也这样伤我的心?”
赵采芝哄她道:“您说得是,等女公子以后嫁人掌了家,知道了柴米油盐贵,就会知道您啊,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和小公子哩!”
沈方人发泄了一遍心中的委屈和苦闷,赵采芝在一旁温声细语的安慰,好半天才把她劝下来。
几日后,赵学玉把赵学尔罚他抄的书拿来给她检查,赵学尔仔细地看了看,道:“字迹还算工整,抄了这么多遍《孝经》和《礼记》,你可懂得了其中的道理?”
赵学玉道:“入孝出悌,我不该顶撞父亲,不尊兄长。”
赵学玉中规中矩地回答了赵学尔的问题,但他其实并不觉得帮母亲说话有什么不对:“可是我不是故意要顶撞父亲,是父亲又把母亲气哭了,我才说了几句。”
赵学尔耐心地教导赵学玉:“你已经十六岁了,是大人了,要知道明辨是非,不要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父亲独立支撑赵府,十分不易,以后不要随意顶撞父亲惹他伤心。哥哥是兄长,你应该尊敬他,即使他有错,自有父亲教导,轮不到你来多嘴。”
赵学玉道:“小时候哥哥常常陪我玩耍,我也很尊敬他,但他总是听孙小娘的挑唆对母亲不敬,难道母亲受了欺负,我也要不管不问?”
赵学尔道:“那你帮到母亲了吗?你非但没有帮到她,反倒还让她和父亲因为你大打出手,大闹宜华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赵学玉羞愧地摇摇头,这次父母亲因为他的鲁莽大吵了一架,他早就知道错了。
只是他每次看到母亲受那孙小娘的气或者被父亲气哭都十分心疼,如果他不能出言维护母亲,那他该怎么办呢?赵学玉期期艾艾地向赵学尔请教了这个问题。
赵学尔道:“他们是大人了,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来操心。”
赵学玉急道:“让他们自己处理,那怎么行?母亲一定会受欺负的。”
赵学尔道:“圣人说‘凡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做,就去把《墨子?兼爱》三篇抄十遍吧。”
赵学玉哀嚎:“又罚抄书?不要啊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要抄书了好不好?我才抄了十遍《礼记》和《孝经》,手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能不能换个惩罚啊?”
赵学玉在一旁又是叫又是跳了半天企图躲过惩罚,只是赵学尔却无论如何都不理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