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叔叔能帮她一把。
楚清河坐在远处,端起茶盏,沉声道,“我跟素娘的想法一样。”
莲生满脸绝望。
“叔叔,您是当朝的辅国侯,权势不小,没想到竟然如此狠辣,使出这种手段,对周公子下手。”
边说着,莲生边掉泪,她爹明明对楚家有救命之恩,偏偏这份恩情半点儿好也没讨到,只要薛氏吹一吹枕旁风,叔叔就会被她蛊惑。
越想越悲从中来,她趴伏在窗台边上痛哭失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将颊边的碎发绾在耳后,薛素嗤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周振之所以出现在妓.院,可不是你叔叔拖着他来的,你瞧见他旁边那女子没有?名叫海棠,二人好了都一年多了,由此可见,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莲生咬牙,心中有些动摇。
她最爱清雅不凡的男子,偏偏周振只做表面功夫,背地里却一团污糟,不过先前她要死要活折腾了一通,现在突然反口,肯定会让薛氏嘲笑,到时候她的脸面往哪放?
半晌都没听到小姑娘答话,薛素有些不耐烦,索性转过头去,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周振狼狈的模样。
只见他身上沾满了屎尿,那股臭味儿即使隔了一条街依旧能隐隐闻见,百姓经过时纷纷以手掩面,根本没有一个人想上前搭把手。
说起来,也是周振倒霉,他觉得狎妓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今日出门,身边也没带伺候的奴才,手脚并用折腾了好几回,都没走出一丈远。
有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凑到近前,透过污物打量着他的脸,大叫一声,“这不是周家的大少爷吗?怎么也来芙蓉楼了?你娘当年就是从这里出来的,难道周公子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不成?”
人们简直诧异极了,周振在京城的名声极好,即使有个出身不佳的亲娘,但他自己有才有德,十分出众,甚至还得到了大儒的夸奖。
眼下这位清雅公子竟然衣不蔽体的出现在妓.院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妓.女,他方才做了什么好事一看便知。
去他娘的翩翩公子,不过是个满嘴谎话的卑鄙小人而已!
耳边传来阵阵骂声,周振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姿态十分狼狈。
见火候差不多了,薛素问道,“侯爷,要不你下楼将周公子送到医馆,怎么说都是咱们辅国侯府的姑爷,即便他上不得台面,也不好放任不理,万一丢了性命可就不妥了。”
莲生浑身僵硬,她心里明白,一旦叔叔亲自出面,周振便会借着杆子往上爬,到时候想要摆脱这人,更是难如登天。
没有错过小妻子杏眼中的狡黠,楚清河微微颔首,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莲生吓坏了,飞快地冲到男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大腿哀求:“侄女知错了,求求您别下楼,我不想嫁给周振,他不是侯府的姑爷!”
薛素故作不解,“来之前一口一个周公子,怎么现在突然变了卦?”
“周振欺瞒于我,还用无毒的小蛇算计,这种人并非良配,侄女若嫁过去的话,岂不是掉进了火坑?”
说话时,莲生眼底的愤恨不减,她虽然绝了嫁到周家的念头,却还是记了薛素一笔,要不是那女人冷心冷血,故意折腾自己,事情才不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
楚清河在边城征战多年,要是再看不出她的想法,也就白活了。
面色一沉,他站在原地不动,冷声道,“莲生,你知错了没有?”
小姑娘心肝直颤,哭道,“我知错了,还请叔叔看在父亲的份上,原谅侄女这一回、”
话没说完,就被楚清河不耐打断,“看在你爹的份上?看在他陷害我、背叛我的份上?”
莲生瞠目结舌,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明明她爹对叔叔有救命之恩,这是彩珠亲口说的,难道是假话不成?她含泪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爹的确对我有救命之恩。”楚清河甫一开口,莲生就面露喜色,但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接着道:
“但我之所以置身于险境中,全是因为余泽的陷害,若非他贪慕权势,与外人勾结,帐下也不会死那么多的兄弟。这么多年,我一直将此事瞒下,就是不想让你心里有负担,岂料你竟然这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