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卑大军将至,守将田忠义浑然不知,太守黎美曼另有所图。
姜小橙心里清楚,沪金城有赤河天堑作为屏障,易守难攻,沪金城一旦失守,就再难阻挡阿卑狼骑南侵。
沪金城城头之上,姜小橙忧心忡忡,极目眺望,但见赤河之上,有一对青年男女正乘舟渡江。
男子风度翩翩、清秀脱俗,肩背一刀一剑。
女子明眸皓齿、楚楚动人,腰系碧玉葫芦。
这对男女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
舟楫停靠,两人向泸金城走去,姜小橙悄然跟随,暗中观察。
但见这对男女来到了沪金城官衙,男子上前一步,收敛起身上的那股子潇洒劲,向衙门守卫作揖行礼,恭声道:
“这位官爷,在下江易秉,师出平北衢山派,今乃闲人一个,听闻田忠义将军求贤若渴,广招习武之人至军中效力,现特来投靠,请官爷代为通报。”
守卫缓缓地睁开迷糊的双眼,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哈气连天:
“去去去,你走错地了,想当兵吃皇粮去城北的军营登记,功曹大人可忙得很,没空搭理你。”
江易秉见守卫对自己爱搭不理,于是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恭敬地递了上去,点头哈腰道:
“官爷值守辛苦了,喝些茶解解乏。”
白花花的银子明晃晃,守卫的瞌睡瞬间清醒,但碍于左右还有其他同僚,也不敢伸手接过银子,暗自在心里埋怨,江易秉这个江湖草莽,不懂得送礼的门道。
可银子就在眼前,守卫又不愿意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于是心生一计,想要将江易秉拉至一旁,再悄悄地收受贿赂。
如此忖量,守卫将脸色一沉,拔出腰间的佩刀,怒喝道:
“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贿赂衙门守卫,实在是目无王法,待我将你擒住,交由狱曹大人定夺。”
说完,守卫紧抓江易秉的领口,将他向一旁的偏隅处拖曳。
江易秉出身江湖,不懂得官场上的门道,没有听明白守卫的话外之音,居然拔剑反抗,与衙门外的守卫厮斗起来,并且下手很辣,绝不留情,出招间颇有几分薄无行的影子。
江易秉曾是衢山派大弟子,眼前这些守卫不过是寻常之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正当江易秉欲下杀手之际,从官衙内传出一道喝止之声。
“住手!”
万恨之脚踏轻灵,从衙门内奔闪而出,两指擒住刺向守卫的利剑,一脚踢飞劈砍而来的阔刀,旋即以毒功逼退江易秉,呵斥道:
“大胆贼人,擅闯官衙,死罪一条!”
江易秉看见万恨之腰间的天威府令牌,目露喜色,收起刀剑,向万恨之连赔不是,恭声道:
“这位女侠,在下江易秉,师出平北衢山派,只因恩师为阿卑蛮子所害,衢山派暂由无垢宫接管,我与慕宫主性子不合,又与蛮子势不两立,这才离了衢山派,想投身朝廷效力,驱除蛮子,为恩师报仇。”
“报仇……”
万恨之的口气柔和下来,感同身受地说道:
“既然想要驱除蛮子,为何不去军中效力,上战场杀敌,却来这沪金官衙?”
江易秉轻拍额头,微微摇头,长叹一声:
“闻言沪金守将田忠义招贤纳士,只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军营的营门紧闭,在下自荐无门,这才来到官衙,希望功曹大人可以为我引荐。”
说着,江易秉深深一拜,情真意切地说道:
“这位女侠,天威府广招天下英雄,奈何我却没有门路,你既然是天威府之人,请念在大家同为江湖中人,为我指一条明路。”
万恨之面露难色,虽然大塔崖一事之后,她因功被提拔为天威府中郎,但毕竟只是四品官员,无权招募属官,而且她对眼前的江易秉并不熟悉,自然不会轻易向上举荐。
万恨之正忖量着婉拒之词,却见姜九黎与黎美曼交谈甚欢,大包小包,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从街道尽头乘坐马车归来。
正主返回,万恨之欣喜地将难题交还给黎美曼:
“黎太守,此人乃衢山派江易秉,想为朝廷献力,共同抵御阿卑蛮子,请黎太守定夺。”
黎美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美男子,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衢山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虽然位于阿卑腹地,但江少侠深明大义,不远千里弃暗投明,实在难能可贵。如此,请江少侠暂时屈尊于兵曹,待时机成熟,本太守再向田将军荐贤。”
江易秉喜出望外,拉上身旁的阮静姝,感激涕零道:
“多谢太守大人成全,这位是拙荆阮静姝,我夫妻二人必定牢记太守的知遇之恩,万死不辞。”
是夜,阮静姝为江易秉揉捏肩膀,樱唇贴耳,细语道:
“师兄,自从薄无行下追杀令以来,我们一路南逃,每天担惊受怕,很久没有如此安逸舒适过了。”
江易秉闭眼舒目,很是享受:
“师妹,你传我江海决功法,薄无行躲在暗处偷听,四派会武暴露偷学一事,他居然想杀我们灭口,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亏我还叫他一声师父。”
说着,江易秉轻抚阮静姝的纤纤玉手,将其揽入怀中:
“只可惜师妹你,作为井坊主的爱徒,本可顺理成章地继任古香坊坊主,却甘愿离开师门,与我浪迹天涯,师兄真是有愧于你。”
阮静姝并不知晓,她观音庙受辱一事,正是江易秉受薄无行的指使,与江湖黑道演的一出双簧,故而心存感念地说道:
“师兄,你不畏强敌,在观音庙救我于危难,也不嫌我脏了身子,对我百般贴心呵护,我早已心属于你,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正当两人情意绵绵之际,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江少侠,太守有事与你商议,请你尽速前往。”
阮静姝不舍,双手从江易秉的腋下穿过,紧紧地将其搂抱。
江易秉转身轻抚阮静姝的前额,低声细语道:
“师妹,太守深夜唤我必有大事。薄无行下落不明,我们好不容易寻了一处安生之所,一定要好好珍惜机会,待我出人头地、扬名立万之时,一定补办婚礼,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过门来。”
江易秉离去,阮静姝沏了一壶暖茶,独坐在床头等候江易秉回来,没想到却是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上午,江易秉才无精打采地从官衙中返回。
阮静姝见江易秉行眠立盹的困倦模样,关切道:
“师兄,昨夜发生何事,居然让你如此疲累?”
江易秉轻叹一声,无奈道:
“并无大事,太守昨夜唤我之时,已是酒醉之态,她想起了战死沙场的亡夫,情绪有些沮丧,只是想找个人一诉衷肠,以解愁闷。”
说完,江易秉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黎美曼勾魂摄魄的抚摸与缠绵悱恻的呼吸,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若非江易秉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早就被这个风韵犹存的俏徐娘给就地正法,欣然接受太守的检阅了。
可惜江易秉担心秘密暴露,遭到黎美曼的讥讽与嘲笑,只得虚与委蛇,假装清高与羞涩,等挨到了天亮,才从黎美曼的房中逃了回来。
只是江易秉越是故作青涩,就越让如虎之年的黎美曼垂涎。
接下来几天,黎美曼总是借机与江易秉单独相处,趁嘘寒问暖之机对江易秉动手动脚,却总不能得逞。
黎美曼不禁怀疑,江易秉畏首畏尾,乃是顾忌阮静姝的情绪。
另一边,阮静姝也是有所察觉,醋坛子不由得打翻一地:
“师兄,黎太守她是不是守寡多年,见你生得俊俏,对你有了非分之想?”
江易秉一罢手,苦苦作笑:
“师妹,太守她空闺孤枕多年,的确有些寂寞。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薄无行诓骗,修习了元阳子经,又没有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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