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喧闹不停,而姜小橙,则默默地在脑海中确认行程计划:
“文举选士在两个半月之后开考,但最好提前一个月到达宁靖城,以免不服南疆的水土。宁靖城距四海城共两千余里,为稳妥起见,避免途中耽搁,每日还是走上一百里路为好。”
黄昏时分,姜小橙兄妹斜穿河谷森林,来到了四海城西南百里之外的梁溪村。
兄妹二人行至村口,打算进村寻一户人家借宿,发现村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似乎正在办喜事。
村口,一个村童看见姜小橙兄妹,立即迎了上来:
“两位哥哥姐姐,我们梁溪村的彭家正在办喜事。村长说了,梁溪村人少,平日里难得热闹,如果有客人路过,就邀请客人进村喝杯喜酒,大家伙凑个喜庆。”
说着,村童右手一伸,掌心向上:
“两位哥哥姐姐,现在天色已晚,不如随我去彭家讨个喜气,晚上也好找个地方歇息。”
姜九黎打量了一番村童,感觉像是纯良之人,于是对姜小橙说道:“哥,村民淳朴,我看这村童不像坏人,要不跟他走一遭?”
防人之心不可无,姜小橙心中暗忖:
“原本也打算进村寻一户人家借宿,只是眼前这村童过于热情,为防有诈,还是得留一个心眼。不如先随他进村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如此思量,姜小橙悄悄松了松绑枪的系带:
“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姜小橙兄妹跟着村通,来到了梁溪村彭家大院,大院之内摆满了酒桌,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闹非凡。
村童将兄妹二人引至大院偏隅的一张酒桌之上,同桌的还有其余七人,从穿着打扮来看,皆是路过的旅人。
七人之中,有两人的气质与众不同,一人银发苍苍,像是位学识渊博的老者;另一人双眼有神、轮廓分明,穿着打扮似那习武之人,应该是身旁老者的随从。
姜小橙入座之时,新郎、新娘正在行礼,一眼望去,新郎倒是仪表堂堂,而新娘头上盖着红头帕看不清长相,不过显而易见,新娘的行动有些许不便,应该是腿脚上落有残疾。
虽然,两位新人的外在有一些不般配,不过大丈夫不嫌糟糠之妻,两人既然情投意合,在这大喜的日子,众人送上的也只有祝福,并无其它的流言蜚语。
姜小橙见新人即将礼成,赶紧从行囊中拿出一堆东西,半蹲在地面摆弄起来。
“新郎、新娘速入洞房!”
在傧相呼喊礼成的同时,姜小橙将地面的一个竹筒点燃,旋即,天空中出现一道炫丽的烟火,引得在场宾客皆是拍手叫好,为这对新人送去祝福的目光。
见状,与姜小橙同桌的老者有些惊讶:
“老朽姓孙,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却对调配火药如此熟悉,竟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制作出一响烟火,可真是令老朽佩服万分。”
姜小橙一作揖,谦虚且不失礼节:
“孙先生过誉了,晚辈姓姜,调配火药只是家中营生,算不得什么本事,今晚只是为新人喜结连理感到高兴,这才贸然献丑了。”
孙姓老者有些疑惑,顿了一顿,似乎猜到了姜小橙来自姜家工坊,但并没有点破:
“姜小弟,你有如此本事,为何不向朝廷效力,如今战火纷飞,你有此技法,必定能受到朝廷重用。”
姜小橙见孙姓老者长得慈眉善目,也没有隐瞒,无奈道:
“如今时局混乱,南北朝廷都在招揽身怀绝技的匠师,可惜晚辈家住赤河以北,如今已被蛮子占领,晚辈不愿意为蛮子效力,故而启程南下,参加南朝的选士。”
听说姜小橙来自北边,孙姓老者几乎确定了姜小橙的身份,但仍然未点破,之时点头称赞道:
“年轻人有志气!只可惜像你这般的人才,却还要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去参加选士,不能直达天听,老朽可真为朝廷感到惋惜。”
姜九黎在桌下悄悄地拉扯了一下姜小橙,悄声道:“哥哥,你可要把家底都交待清楚咯。”
经妹妹一提醒,姜小橙也察觉自己酒后多说了几句,于是沉默了下来。
姜九黎趁机插科打诨,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将话题引回了桌上的酒菜之中。
是夜,村长因感谢姜小橙的那一响烟火,令梁溪村好好热闹了一番,于是邀请姜小橙去他的家中过夜。
时至深夜,睡梦中的姜小橙忽闻屋外锣鼓喧鸣,迷糊间感到一丝红光,透过窗户映入了他的眼睛,旋即猛地惊坐起来:
“起火了!”
话音未落,姜九黎奔进屋内,拉着姜小橙的手向门外跑去:“哥,彭家起火了,着火的是那对新人的婚房!”
姜小橙兄妹急忙奔至彭家大院。
此刻,村长正在四处呼唤乡亲帮忙救火,一众乡亲问讯,将锅碗瓢盆全都给用上了,可却只是杯水车薪。
火焰就像旋风一样,噼里啪啦地作响,恶毒的火舌吞噬着一切,发出咝咝怪叫,火势根本没有消退的迹象。
见状,姜小橙急忙让村长找人砍来长竹筒,以棉布作为裹絮,制作了几只简易的唧筒用于救火。
可这些唧筒毕竟只是临时制作,水量和射程都不太理想,因而众人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火势完全扑灭。
此刻,新房已经完全焚毁,很遗憾,新郎、新娘都没有逃脱出来,两人一起葬身火海之中。
村长只得组织壮丁挖掘废墟,在众人一阵忙活之后,终于在废墟中刨出了两具烧焦的尸体。
一夜之间,喜事变丧事,彭家二老当场哭晕在大院之内。
一个时辰之前,在刚刚发现新房起火之时,村长便遣人前往管辖梁溪村的长芦镇报信,请求支援。
如今火势扑灭,新人丧命,肥头大耳的长芦镇守,这才提着裤腰带,带领一众防隅,匆匆赶至彭家大院。
长芦镇守在院内环视一周,失火的新房位于院落的东南角,是一个独立的房屋,应该是由柴房改建而成。
新房的门窗以及梁柱已经烧得漆黑,长芦镇守望着时不时冒出的淡淡青烟,扯着嗓子说道:
“天干物燥,意外失火在所难免,还好现在是冬末春初,多刮西北之风,这新房独落于院子东南,故而火势没有蔓延至院内的其它房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着,长芦镇守扶起彭家二老:
“这喜事变丧事,本官也是万分遗憾,为表哀悼和安抚,镇衙会出资下葬两位新人,并为彭家重建房屋。各位乡亲今晚都辛苦了,便早些散去,好好休息吧。”
语罢,大腹便便的镇守又提了提裤腰带,准备打道回府。
姜小橙一直在端详火灾现场,见长芦镇守想要转身离去,旋即挥手高呼道:
“镇守大人请留步,此事存在诸多蹊跷之处,绝对不是意外失火,必定是蓄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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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7,请各位无视,最近总是被吞文,导致文意不通,记录一下发稿时的字数,判断是否被吞文,便于修改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