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若手上顿了一下,见到我是在跟予恩说话,便继续叠衣服。
“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她的月钱多少?”
“你想要多少?”
予恩很认真的在想,明显,她对钱这个东西没有什么概念。
“够我这个月去齐家班听戏,吃饭,还有剩余,你答应吗?”
我没说话,倒是成若在一旁接过话,笑道:“你也太好糊弄了,这才能有几个钱?”
予恩有些懊恼了,干脆一拍桌子,烦躁地说:“随便吧,你爱给多少给多少吧!”
“你放心,定是不会亏待了你。”我从头上摘下一支银色襄着红宝石和流苏吊坠的簪子放到桌上,道:“你先拿着这个,想用的时候便换些银子来。”
成若放好了衣服,正想着坐到我旁边,谁知柜子旁放着的香壶的角勾了她的腰间一下,从她身上掉下来一个香囊,通体是蓝色的,除了烫金的蝴蝶样式,上面用彩线绣了“成若”二字。
正在看簪子的予恩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她好奇的抬头问:“那是什么,还挺好看的。”
“这个啊,”成若左右翻了翻确认没脱线后随手递给予恩看,“这是每个姑娘都有的,是阿娘亲手给我们每个人绣的,好看吧?”
予恩一下子急了,把成若的香囊拍到桌子上,瞪着我生气地说:“为什么我没有?”
“谁说你没有的?”我笑她孩子气,便站起来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前几天就做好的香囊,里面装了栀子花的香料,递给予恩,“不确定你是不是留下来,便一直没有给你。”
她的香囊是用暗红色做的低衬,金线绣了杜鹃鸟和栀子花,彩线绣了“予恩”二字。
予恩喜笑颜开,马上拿两个香囊做了对比,一脸骄傲地说:“我的比你的好看!”
成若撇了撇嘴,像是有些嫌弃她的幼稚,一把抢过自己的香囊,仔仔细细的别在腰间。
予恩也学着她,把香囊挂在腰带上,除了被她这一身黑衣衬得有些突兀之外,其他倒没什么。
罢了,予恩抬头问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看着她腰间的香囊,笑了笑,沉声道:“刚刚的来人,我不希望他活到明天。”
“他是谁?”
“南冥王独子,天云唯一的世子。”
六皇子府。
书房门外专门空出一片地方,趁着天气不冷不热有些微风,摆上了一张象牙桌面的棋盘,战王和六皇子一东一西地坐着,手上不挺地拿着黑白两色的棋子,只能听得见棋子与棋盘碰撞的声音。
在这盘棋的攻势明显六皇子更猛的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过来,但离得二人近时还是将速度慢了下来,从他焦急的喘气声中能听出事态的严重性。
“六殿下,王爷,南冥王府出事了!”
战王正因为自己输了棋烦躁,便不耐烦地说:“出事了就出事了,管六皇子和本王何事?”
“是,是昨夜世子在房中被人暗杀,一刀击毙心脏,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现在皇城都已经传开了。”
六皇子下棋的手顿了一下,撇着那侍卫,道:“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之后,两个人像是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慢悠悠的将这盘棋下完,果不其然,战王输了,六皇子得意的一边笑一边收棋子。
“这往日都是别枝收拾棋子,这下她病了,本宫才知道,这东西竟然这么麻烦!”说着六皇子扔下手里的一把棋子,稳稳地靠在座椅上,没有要再下一盘的意思。他抄起桌上的折扇,打开挡在自己脸上,沉声问:“你干的?”
战王抬眼看着他笑了,“你说世子啊,”战王不屑的笑笑,“他,还不配本王费心思杀他。”
“世子这个人,有几分义气,只是太过蠢笨。他要是有他父亲一半精明也就不至于在大好年华不被皇上重视。”
“所以呢?你觉得是谁?”
六皇子看着不远处的榆树上嬉戏的麻雀,轻声道:“本宫听说,你我归来之前,是世子帮着姑姑保下了予恩和宿月,这才救下了小皇婶。”
“你说是青一阁干的?”战王有些不相信,“可是青一阁有人能在不知不觉之间,瞒过所有人,在守卫森严的世子府潜进世子的房间,刺进世子的心脏处?”
“从前没有现在有了,”六皇子想起了那天的惊鸿一瞥,忍不住“啧啧”两声,道:“那人,真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